《堕爱》 文 / 吾忱藤也 2023年7月3日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 “各位旅客朋友们,列车即将抵达暮阳北,请在暮阳北下车的旅客们检查好自己的行李物品…” 广播声落下后不久,厚重的列车门不疾不徐地打开,江焰手拉黑色行李箱,肩背黑色书包,顺着密集人潮从出站口走出来。 阳光刺眼又毒辣,如一场正熊熊燃烧的烈火灼烫他的每一寸肌肤。 江焰尝试拨通那个归属地在暮阳的陌生号码,但意料之中的,对方没有接。 等他再抬起头,就见一位身着暗绿色条纹短袖的中年大叔向他走来,笑时双眼眯成一条缝,操着极重的西南口音,问他要去哪里。 江焰只听懂大概,干脆给大叔看了一行地址。 大叔眼神精明地打量江焰好几眼,狮子大开口,抬起手比出两倍的价钱。 江焰不带犹豫地点点头,坐上这趟车。 鳞次栉比的高楼间时有轻轨穿过,高山相连如天然屏障守护这座山城。 在江焰的印象中,夜港也是不缺山的,可这座城看不到海,陌生的风景映入江焰的眼眸,他的内心异常平静,转而间他又低下头看手机,那个电话,至今未打通。 意料之中。 至亲之人都能三番五次弃他如野草,更不要奢望一位素未谋面的姐姐能待他多好。 但下一秒,手机铃声响起。 江焰准备的开场白没有机会说出口,手机另一头的姜藤以简洁明了的两个字截断他想说出口的话,语气冷淡且毫无波澜:“在哪?” 江焰撩起眼帘,向车窗外眺去一眼,夹着水泥石梯的老旧楼房在他的视野中逐渐变得清晰,他还算礼貌客气地回道:“应该快到了。” 手机又没了人声,只听吹风机的呼呼声忽远忽近,片刻后,姜藤又开口:“懂怎么走吗?” 迟迟未拆迁重建的老城区,巷子多且弯弯绕绕,姜藤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迷了路。 她刚刚洗完澡,把充满烟酒味的脏衣服一股脑地丢进放置在阳台的洗衣机,这会儿正吹着头发。 出租车缓缓停靠在路口,大叔帮忙江焰把行李箱扛下来,江焰一只手举着手机,抬眼望前方密集的高楼,抿了抿唇才道:“没关系姐姐,有路人,我问他们就好。” “行。”不用去接,姜藤乐得自在:“你待会敲门就好。” 话说完,姜藤就挂了,仿佛多说一秒都是在浪费她的时间。 可手机还没揣回口袋,铃声又再次响起,姜藤略显烦躁地扫了眼备注,直接接通。 未等她开口,妇人尖锐刻薄的声音遁入她耳中:“我估摸着时间,你江叔叔的儿子也该到了,你去接人家了没?!” 姜藤闻言,冷冷地轻嗤道:“你搁我眼前装什么。” “你泡到他老子,却把崽踹给我,真是好笑。” 手机里的女人名为陈沁,姜藤的亲妈。 姜藤十六岁时,父亲在工地遇突发事故离世,尸骨未寒,陈沁卷钱卷行李跑到夜港钓男人,偶尔想起旧山城里还有个女儿就打一笔钱。 六年过去,听说前阵子上位成功,带着两三岁的小儿子进入豪门。 也就是被江焰的父亲扶成正妻。 昨儿个给姜藤打电话,仅仅是告知她,江焰要来山城读书。 姜藤又怎么不清楚陈沁的意图,想让自己的儿子能更被重视,至于江焰,姜藤不知道陈沁使了什么手段,能让那位富商把亲儿子撵到这经济稍逊的旧山城,像古时流放。 陈沁并不在意姜藤的冷嘲热讽,于她而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继续扮演贤妻良母的角色,自顾自地叮嘱姜藤几句,说罢就挂了电话。 “嘟嘟”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时,一股火气霎时间涌上姜藤心头,让她忍不住低声骂了句操,随即将手机丢在沙发上。 她抬眼扫过屋里的每一个角落,单单一个乱字已不足以形容,像昨夜进了野蛮的盗贼翻箱倒柜。 她正弯腰捡起一件衣服,敲门声就响起。 十几秒钟后,那扇紧闭的铁门从里打开,力道之大,令张贴在门上的催促缴纳水电费的粉单子都抖了抖。 姜藤撩起眼,意外之色在她眼底转瞬即逝,下意识道了句:“我还以为是小屁孩。” 姜藤洗过的长卷发蓬松,垂散于腰部,浑身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红色露腰小吊带衬得她肤白,修身牛仔裤紧贴着她纤长的腿,美中不足的是她脖颈上的掐痕,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