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手腕上的多处青紫。 姜藤倚着门框,打量江焰好几眼,蹙眉道:“多大?” 姜藤的净身高有一米七二,可眼前的少年似乎还要压她一个头,他黑发略长,稍稍遮住他的眸,只露出怯意和局促。 江焰的手骨节分明,攥紧了书包肩带,乖乖回一句:“昨天刚过十八,开学读高三。” 忽地,姜藤那双眼尾上挑,神似狐狸眸的眼睛溢出同情的笑:“才十八。” 她十六岁时被亲妈抛下,他也是小小年纪就被亲爸赶走。 多可怜,不过是两个没人要的娃凑在一起。 “进来吧。”话撂下,姜藤转身就往里走。 江焰应声跟上她的脚步,玄关处,染上点点霉斑的白墙挂一副日历,大写加粗的“2017年”分外醒目。 这一年,他离港来山,在命运的安排上闯入她的领域。 彼时的他还不知道,这将是一条不归路,此后的岁岁年年,迷途难返。 姜藤路过客厅沙发时又随手拾起几件脏衣服,她没转过身,径直走向阳台的洗衣机处,轻飘飘地通知他几件事:“屋里有三间房,靠近卫生间的那个是你的,不过还没来得及收拾,得你自己去整。” “我不太喜欢别人进我房间,至于那间上锁的,你也别多管。”说到这,姜藤将臂弯里的衣服塞进洗衣机,侧身看向江焰。 房子是姜藤一个人在住,鞋柜里没有男士的拖鞋,江焰将脚下的白色运动鞋脱下后拎在手中,鞋柜的门敞开,他垂眸一瞥,没有空位,脚底板的冰凉并未抵消他内心因局促而生的燥热。 她对此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弯下腰,凑近他,伸手从鞋柜里取出一双凉鞋。 她全程懒得掀起眼皮:“我不稀罕知道那堆破事,也没照顾未成年的义务,楼下有便利店,再不济走上十几分钟就有超市,你管好你自己,一年后考个大学就搬走吧。” 话落地,姜藤挺直腰板,看向江焰的侧脸。 她窥不到他的神情,只见他轻轻点了点头,从发涩的喉头中吐出几个字:“我知道的,谢谢姐姐。” 他头发柔顺,性子好像也是。 一道电话打来,姜藤收回目光,她瞥了眼,直接接通,低沉的男生传入她耳中:“请问是姜小姐吗,这里是暮阳市鸦岗区派出所,关于昨日环岛斗殴一事,你方便过来一趟吗?” 江焰和姜藤的距离不算远,电话里的内容他也听得一清二楚,不由自主的,他目光下移,落在姜藤脖颈上的伤,还未来得及收回视线,就和姜藤的目光撞上了。 她神色如常,离开前,提醒他一句:“这带不太平。” 究竟是何样的不太平,姜藤走这一趟派出所就知道了。 墙角蹲一排二十出头的男生,各个被强迫着抱头屈膝,瞧着张张昨晚见过的面孔,姜藤的眼中掩不住嫌恶,审讯的警察问了句:“他们说,昨晚的事是你挑起来的?” 昨夜,在环岛附近的烧烤店发生斗殴,最后战火延续到隔壁黑巷里,不少围观的群众立即报了警,他们赶到时,只抓走这几个在场的。 那几个男生的话听起来确实很荒唐,无论是谁都很难相信,几位人高马大的壮汉打不过一个小姑娘。 可偏偏他们在调取附近监控的时候,发现姜藤这位漏网之鱼,她曾从黑巷里走出来。 姜藤觉得无语又好笑:“警察叔叔,我哪儿有那么大的能耐。” “你瞧瞧我这伤,我昨晚能逃出来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 随后,她咬紧牙关,看起来恨透了这群地痞流氓:“我在烧烤店上班,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堵我了,昨晚又向我要钱,我没有那么多,然后…然后他们就开始扯我衣服,到后面他们为了谁能先碰我就自己打起来了,我才能趁机逃出来。” “你个臭/婊/子放他妈的狗屁!” 其中一男子气得浑身发抖,怒目圆瞪,双颊的那点肥肉也都在颤抖。 警察皱眉:“那你为什么不在事发后立即报警?” 姜藤恐惧又慌张道:“我害怕呀,我真的怕他们会报复我,现在我工作也没了,总不能还把命搭上吧。” 身后的那群人仍在气急败坏地骂爹骂娘,姜藤被带到另一间审讯室做好了笔录,他们本来就有寻衅闹事的案底,姜藤添油加醋的几句话,让他们短时间内走不出这冰冷的牢房。 她的眼角残留泪光,却映出胜利的喜悦。 外边的天已经黑了,她站在派出所前的老树下。 很久很久以前,这一片是乱葬岗,吸引成群的黑鸦来这里啄食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