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府后院。 钱柏广看着一地的碎瓷器,心疼得滴血,眼见一身常服还未换上嫁衣的钱多多要去撕墙上的山水画,赶忙上前死死抱住。 钱柏广:“女儿啊,使不得,使不得,这可是张大人的真迹啊,是价值连城的古画啊,这可使不得啊!” 钱多多哼了一声放下画,又去拿旁边八宝架上的砚台,钱柏广又扑过去抱住。 钱柏广:“使不得,使不得,女儿啊,这可是祖师爷传下来的古砚啊,百年难得一遇啊,不能摔啊!” 钱多多放下砚台,气道:“那你倒是拿点我能摔的过来啊!” 钱柏广赶紧给后面跟着的下人使眼色:“去去去,快去给小姐拿些能摔的来!” 下人满脸问号,但又机灵地应和着:“哦哦哦,好好好,这就去,这就去。”说着跑出了院子。 房中只剩父女二人。 钱柏广扶着钱多多站起身,再一抬头,两行热泪顺颊而下,“女儿想砸就砸吧,为父也知你心里苦,心里不甘,这门亲事本就非你所愿,为父答应过你去世的娘亲,要给你寻一门合心称意的亲事,如今这亲事你不喜,是为父食言了,为父无能啊…” 听钱柏广提到死去的娘亲,钱多多软下了眼神。 钱柏广见钱多多有所松动,便再接再厉道:“这岭南府传到你父亲这一代,从之前的数千帮众到如今的百余人,早已大不如前,但是我们岭南府又世代精于商贾之道,做着这武林中的散财通财之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女儿你自也知道,如若不攀一强势姻亲,又怎守得住这老祖宗留下来的家财?” 钱多多本来还有点伤感,闻言当即倒竖柳眉不屑道:“你又怎知你攀了这姻亲,姻亲不会反过来吃了你?” 钱柏广:“就算是吃下来又如何,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只要你嫁过去生了娃,这家财不还是留在钱家?且就算是吞,他们也得吞得下才行,俗话说隔行如隔山,武林有武林的规矩,这商贾也有商贾的门道,两者本就相辅相成,并不互斥,我观那鼎剑阁二公子是个清醒之人,女儿你嫁过去至少不会受苦。” 钱多多含泪怒道:“至少不会?你自己也说了,我娘临死前,你答应了她,要给我寻一门合心称意的亲事,现如今又拿祖宗家产来迫我,我今日就是一头撞死在这儿,也绝不成这门亲!” 见软话无用,钱柏广也换了副脸色,叹了口气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端正了面容,“那个姓白的是吧?” 钱多多倏然回头,像刺猬被人踩中了尾巴,惊恐地瞪向钱柏广。 钱柏广无奈又叹了口气:“你可知他已有妻室?难不成你堂堂岭南府大小姐还要屈身做妾?” 钱多多低头凝眉不语。 钱柏广:“再不然,你是想让为父帮你把他原配结发妻子除了,再把你嫁于他做续弦?” “父亲可愿意?”钱多多猛地抬头柔声问道。 钱柏广叹息:“除了妻子,你可知那姓白的还有一对一岁大的双生孩儿,一子一女,你是否也要爹爹为你将其一并除了?” 咋一听闻对方还有孩子,还是两个,钱多多心中惊疑不定,“他怎的从未与我提起过此事?” 钱柏广再再再再次叹息:“女儿你虽被为父养的骄纵了点,但本性说到底还是纯善本真的,为父知你是打着大不了多给点钱资于那姓白的的结发妻子和孩儿,保他们后世无忧的主意,可是女儿你可知道,毁人姻缘者是要损阴德的,坏人家庭者也必遭反噬,那姓白的如今可以为了你抛妻弃子,将来你又如何保证他不会为了另外一个女子抛弃你呢?” “他不会的,他不会的,爹爹,你信我,你信我,他不会的,他不会的,他并不知我真实身份,但依然待我温柔备至体贴包容,他不会抛弃我的,你相信女儿一次…女儿这辈子非他不嫁…”钱多多跪到钱柏广脚边哭求道。 见钱多多已疯魔至此,钱柏广心下黯然。 钱柏广:“哎,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为父便助你一臂之力吧。” “爹爹当真?” 钱柏广也站起身,笑着去擦拭钱多多泪湿的双颊。 钱柏广:“来,快别哭了,把泪痕擦擦。” 钱多多笑盈盈转过身,欲拿袖角去擦泪痕,可手才刚抬起来,就被身后的钱柏广一掌击晕在地。 (作者弹幕:一臂之力,谐音梗) 钱柏广手刀完钱多多,一边抱着手臂呼痛,一边忙不迭地对着门外下人派出一连串的吩咐。 钱柏广:“啊痛痛痛痛…快来人啊,用绳子把小姐绑起来,换上嫁衣,喂点迷药,塞上口布,盖上盖头,抬到前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