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堪正在书房里拿着一本《左传》发呆。
忽然,书房的门被敲响。
“侯爷,大事不好了。”
云程的声音响起,略显焦急。
陈堪将书放下,拉开书房大门。
见云程正在微微喘着气,不由得蹙眉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云程顺了口气,焦急的说道:“现在整个京师都在盛传咱家是欺压百姓的大凶大恶之徒,咱家的名声臭了。”
“就这点事儿?”
陈堪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云程见陈堪不知所谓的样子,顿时急了:“侯爷,这是有人在朝咱家身上泼脏水呢。”
陈堪斜了云程一眼:“我知道啊,不就是袁容和李让的手笔吗?”
“您怎么知道?”
云程一愣,随后脸上带着狐疑之色:“侯爷,这也是您的手段吗?”
陈堪微微一笑:“本来是想着用不着后手,不曾想着袁容和李让还算有点脑子,知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也罢,那本侯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不知怎地,看见陈堪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云程心中也突然安定了下来。
“侯爷,那咱家要怎么做?”
陈堪稍加思索,问道:“他们是怎么泼咱家脏水的。”
云程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坊间百姓都在传您克死爹娘,又克颖国公一家,并且为人嚣张跋扈,经常欺压百姓,昧着良心做生意坑害百姓......”
陈堪一愣:“就这,没有了?”
云程点点头:“这已经足以让咱家声誉扫地了。”
陈堪的眼神忽然变得古怪起来,刚才他还觉得袁容和李让有点脑子。
结果,陈堪发现他还是高看他们了。
半晌之后,陈堪的表情变得慵懒起来。
对手太弱,玩起来实在是没意思啊。
陈堪原本还以为这是一场轰轰烈烈的舆论战,没想到只是一场碾压式的对决。
力量相差如此悬殊,顿时让陈堪失去了和他们玩下去的兴趣。
这样的对手,对比白莲教,对比纪纲,对比沐晟,对比陈瑛差得太远了,就连李景隆都比他们更有资格成为陈堪的对手。
一瞬间,陈堪有些怀疑人生,难道他有受虐倾向?
还是因为他以前遇上的对手都太过于变态,以至于让他有了一种大明全是变态的错觉。
所以突然遇上一个正常的对手,有些不习惯?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陈堪都不准备继续和他们浪费时间。
他很忙,银行,军校,白莲教,哪一样不需要陈堪亲自去盯着。
打击报复,纯粹是为了给朱月澜出气。
现在朱月澜的气已经出得差不多了。
而大家身上的血缘关系又斩不断。
总归还是该留下一线情面,省得朱月澜和朱棣难做。
朝云程招招手,陈堪吩咐道:“你交代下去,让咱家的人往咱家身上泼脏水,怎么脏怎么泼,就说我强抢民女啊,玩女人不给钱啊,怎么难听怎么说,然后叫个机灵点的人过几天去应天府衙敲登闻鼓......”
听完陈堪的安排,云程瞪大了眼睛:“侯爷,这是何故,咱家是出了名的良善人家,您也从未做过那些有违道义的事情,何故要自污。”
“这你就不用管了,照着本侯的交代去做就是了。”
罢罢手,像赶苍蝇一样将云程赶走,陈堪回到书房继续发呆。
开玩笑,自污,这辈子都不可能自污的。
只是单纯的为这场游戏添加一些难度而已。
侯府被踩得越低,当事情反转打脸的时候,百姓们骂那两人才会骂得越狠。
操弄人心当老六这方面,陈堪一向不落于人后。
接下来几天,京师的风向陡然开始变化,靖海侯府原本是处于被百姓同情的对象,现在却是在几天之内被踩到了泥底。
百姓们当初有多同情陈堪,这会儿骂得就有多狠。
而侯府始终未对那些喧嚣的流言做出任何回应。
而侯府此番作态,更是让百姓们确信陈堪这是做贼心虚,所以才不敢出面辩解。
许多百姓心里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没想到啊,本以为靖海侯是为国征战的英雄,不曾想背着人竟然是作奸犯科的淫贼,简直是道德沦丧。”
“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少年侯爷英雄之名变狗熊。”
“你们听说了吗,据说靖海侯之所以在城外杀了那么多人,是因为强抢佛门圣女不成,所以才大开杀戒.......”
流言越来越离谱,陈堪那些功劳重新被翻出来都变成了他邀名买直的工具。
但侯府却始终没有出面澄清过任何流言。
现在当真是但凡是个百姓路过侯府,都要朝侯府吐上一口口水。
流言越传越离谱,应天府也坐不住了,一纸公文传来,话里话外都是希望侯府能配合调查的意思。
而这几天,过得最开心的当属两位公主和两位驸马侯爷。
那真是一个透心凉心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