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我方才分明瞧着那马安安稳稳地站在皇姐面前,乖顺温驯得很,这马场里的马匹又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怎得会突然发了性。” “牲畜之所以是牲畜,便是因着他们不知晓自己面前站的是谁,不懂控制自己的感情,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付泠鸢颇为疑惑地看向付屿淇,只觉得他突然的发难来得有些莫名,现下付屿宸也不在此处,即便是想要拉拢衡阳王府,可也不会被人知晓,这更像是刻意寻个人撒气一般。 而跟在他身后的陈诗蕴本该明媚的双眸通红,眼眶里还盛着无法控制,快要满溢出来的泪珠,好一副楚楚可怜的委屈模样。 诚然,瑾妃之事他约是忍了许久,如今终于忍不下去了,又因着与陈诗蕴说了些什么更加气闷,一时之下难免失控,可这倒也不是他能对储君不敬的理由。 “如你所言,马场的马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从前都不曾出过这样的事,偏你请了世子一道前往以后就除了这样的大事,这难免不让人多想。” 付屿淇擅作主张将人请来马场,又出了这样的事,他原就难辞其咎,不论今日之事是谁的过错,他的罪责本就不小。 正巧烦心着寻不到替罪羊,他这样急不可待地送上门来,不罚岂不是对不起自己,她招手唤来四周的侍卫,冷言道,“五皇子擅作主张,以至衡阳王世子落马受惊,未免朝臣百姓非议,着其回府思过。” “另,因其性子急躁跳脱,冲撞储君,着其回府抄录心经五十遍,抄好后一并送来青鸾殿。” 她瞥一眼陈诗蕴,上下扫视她多次,原想顺带着处置了,又想着留她在外面或许还有些用处,便只看了半晌就又移开自己的眼光,重又看向不大服气的付屿淇。 “上回叫你抄的经书还在青鸾殿里收着,待你将今次的抄好了,本殿便亲自送去长春宫,替你烧给瑾妃,也算是你的一片孝心了。” 上回他在奉先殿里抄的经文,她可都好生替他收着,不论是字迹潦草的那些,还是后来他不得不抄的整洁漂亮的那些。 付屿淇似是没想到许久之前的东西她还留着,面上神色很值得深思,也不知他在那些经文上是否动过手脚,现下知晓她要用那些东西去祭瑾妃才这般表情诡异。 “皇姐真是好谋划,原来这些事,从一开始就已经设计好了。” 他此刻冷静了不少,只是这冷静来得未免有些太迟了,他们姐弟一朝失了庇护,又早过了可以犯错的年岁,少不了处处受限,说话做事既冲动又冷静,总呈现出一种让人讶异的反差。 付泠鸢笑着接下了他的夸奖,早前她就说过,那些东西是要留给他们自己用的,现下总算是要兑现了,“话说回来,自本殿回宫到如今也有不少日子了,都不曾去拜过瑾妃,到底是养育了两位皇嗣的,总归也算是北楚的功臣。” 她专挑着付屿淇的痛处往里戳,瑾妃的丧仪简陋,葬在妃陵的一角,分得的位置还没有寻常才人的好,至于祭奠恐怕就更是敷衍了。 “不过今次本殿是用五弟用心抄录的经文来祭她,恐怕她是不会挑剔本殿一时忘了祭拜这样的小事。”她摆摆手,示意他们将付屿淇请回他自己的皇子府,“五弟可记得好生抄录,否则就要误了半月后的围猎了。” 眼见着心上人被侍卫们强行送出皇宫,陈诗蕴看向叶相域的眼神闪了又闪,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叶相域倒也不躲,就这么站在原处不动,静静让她看着。 他们两人在此处演着叫人看不明白的戏码,付泠鸢也是无意打扰,便扬声吩咐了一句便转身离去,“本殿想起还有些事要处置,这课,恐怕是上不下去了,还要劳烦叶小将军替本殿转告先生一声,也顺便替本殿告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