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努力稳住了众多张姓武官的情绪。
今天早晨,包括姜尘在内的所有人,能安安稳稳吃早饭,几乎全都是张影的功劳。
班尉叹息一声道:
“张影大人说,他并不是一名合格的校尉,不善于领兵,那一千青州老卒及数千民夫的死,他也难逃干系。”
“所以。”
“揽下所有罪责,是他能为你们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姜尘沉默半晌,开口道:
“他是一个好人。”
也是张龙象的好哥哥。
更是一位优秀的青州校尉。
只不过。
这三种身份的叠加,却让青州军失去了一位优秀的青州校尉。
班尉长叹一声:
“张龙象之死,势必令青州发生不小的动荡。”
“所以,大将军也不愿处置张影,便命他自行回归青州……”
姜尘表示理解。
张龙象是什么身份?
青州太子爷!
本该成为【乱世第一因】的特殊人物。
伴随着太子的死去,争夺“太子”资格,便成了青州内部的第一要务。
当然。
这仅仅是青州视角。
姜尘胸中的格局,却要略微大一点,暗暗道:
“若张龙象不再是乱世第一因,那么,谁会成为第一个大规模造反的为王前驱者呢?”
“王干炬?”
【注:乱世诸星所赐予的气运、力量,及相应义务,将转移至效谷县长王干炬体内!】
…………
凉州。
敦煌郡,效谷县。
此地本该是内地粮食运往西域的,但现如今,却乱成了一锅粥。
只因——
一群来历不明的硕鼠,竟钻入官仓内大吃大喝,大肆排泄,致使数十上百万石粮草,全数腐化!
这也就意味着。
至少一个月内,深入西域的青州军,将得不到任何补给。
更可怕的是!
此事已然外泄,就连效谷县的孩童,都知晓了此事,甚至编起了童谣:
“青州军,去楼兰,莫得铺盖盖衣裳,妈妈问我哭啥子?俺们碗里没有粮!”
有些事,不上秤,没有四两重;
可若是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假如粮食腐化之事,并未传扬开来,那么,效谷县便可将一部分腐化粮食,混着一些从本地紧急征集来的粮草,一股脑塞进粮车里。
只需押粮校尉签了字,这口大黑锅,便可甩掉一大半。
然后。
王干炬大可辞职谢罪,然后将罪责落在“我吃了三十年的官粮,可还没磕掉一颗老牙”的老宋头身上。
这大概就是:
“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
但偏偏!
此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所以,郡守迫于压力,派来了郡监陈乐金,前来查探情况。
一旦事发,无论是县长王干炬,还是老宋头,哪怕是干系最少的县尉,都必然人头落地。
然而。
当大腹便便的陈乐金,坐着马车,进入效谷县的官道时,心里却不由咯噔一声。
年关将至的县城,本该是喜气洋洋,但整个县,却充满着悲伤的气息。
衙门前。
白发苍苍的老吏拄着拐杖,面露哀伤道:
“上官,您来晚了。”
“王县长,昨日出城督查地方,遭了马匪,已经为国捐躯。”
听得此言。
陈乐金不由生出一丝狐疑:
“把县丞、县尉、主簿叫出来。”
老吏干脆道:
“他们跟着王县长一同出城,骑着马,唱着咱县里的歌谣助兴,突然,就被马匪给劫了,就连尸体,也都丢入了悬崖……”
听完前因后果。
陈乐金缄默良久后,才问道:
“他们可有家属?”
老吏答:
“有,但大多居住别县,叫来需费些时日。”
说着。
老吏从怀中取出二千亩水浇地的田契,纳入陈乐金的口袋中,沉痛道:
“死者为大。”
“还望上官垂怜,让几位老大人的家卷,安生过日子吧。”
陈乐金本想答应下来,但老话说得好,“地方有没有问题,摸一摸红包的厚度就知道了”。
他一摸到厚厚的田地契书,便不由打了个哆嗦,沉声道:
“先带本官去粮仓看看。”
“是,大人。”
老吏无可奈何,领着陈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