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进来的确实是业主刘清,对于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 这里,刘清足足考虑了两天。 这只四十寸的旅行箱在自己车子的后备厢也躺了整整两天,如何 处理也是殚精竭虑苦苦思索了许久,最终决定趁刚装修好的房子交接的空档,将行李箱搬到这里来。毕竟刚装修好的房子还需要开敞一段时间,至少在这段时间将东西放在这里应该是安全无虞的。 刘清试过抽屉可以顺利锁上后回头看了看行李箱,应该是在心里 揣测两个抽屉能否放得下行李箱中的物品。 在心里掂量了一阵之后,刘清站起身将手机放在书柜最上面的 一层隔层,将灯光的方向对准下方,光芒恰好从上往下笼罩住整个书柜下方包括地面,书房大半也都被照耀得清楚。 然后刘清将行李箱慢慢往下轻轻放倒后,“哧”的长长一声,行 李箱被完全打开,里面的东西在书柜高处手机电筒的照耀下一览无余, 就如同完全地暴露在聚光灯下,清晰无疑地展示出行李箱里装着的全部都是人民币! 这只行李箱刘清今天是第一次打开,虽然内心早有准备,但是真 正看到这么多钱密密麻麻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刘清还是下意识地如鲠在喉。 刘清是宁都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局局长,党委书记,两天前的周末 刘清的副手,副局长潘文则打电话给自己,说临时有一个项目现场实地踏勘发现规划上有些问题,想请他到现场去看看。 刘清知道,如果不是亟待解决的问题,老潘是不会在周末的时间给他打电话的。也没有多想,自己直接就驱车去了老潘说的现场。 到了现场一看,却没有其他工作人员,只有老潘一个人孤零零地在现场来回走着,像是在查看现场的情况。 待刘清走近,潘文则才像是猛然发现他一样,夹在手指里的烟差点掉下来。 “老潘,出来看个现场怎么跟作贼似的?怎么就你一个人?”刘清好奇地调侃道,平时出来踏勘现场怎么也是三五个人。 潘文则把手里的烟往地下一扔,用力地将烟头踩熄,像是在下定决心似的。没有回答刘清的问话,径直越过刘清走到自己车子的后面打开后备箱,拿出一个巨大的行李箱拖着走向刘清的车子,打开后备箱将看着十分沉重的行李箱吃力地放进去。 刘清吃惊地看着潘文则,“老潘你这是?” “刘局,我们共事有多少年了?”潘文则重重地按下后备箱,发出沉闷的声响。 刘清沉默地看着潘文则,虽然现在他还不知道潘文则往他后备箱里放的行李箱里面装的是什么,但凭借身份和职位的敏感,他大概猜到了十之八九。 潘文则看刘清没有说话,知道对方心里此时一定非常疑惑也在等自己开口,从裤兜里拿出烟抽出一支点上,狠狠地吸了两口,“刘局,我们共事十九年了。”说完,潘文则心虚的低下了头。 “老潘,玩火者自焚啊。”刘清大概猜到了什么事,但他知道两人工作多年来的交情,老潘对自己应该是绝对信任的。 “行,刘局,等我说完您再批评我。”项目所在地的周边还算荒芜,没有什么人和车辆经过,潘文则也就不再有所顾忌。 “刘局,您知道我老婆的病拖了这些年,家里还有孩子在上学,里里外外都得靠我一个人撑着,我撑着实在也累啊,虽说在单位大小也是个副局长,可我跟了您这么多年您也了解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也算是有目共睹。”潘文则说到此处竟有些动容,眼角在烟雾中泛了红。 刘清听见潘文则说的话倒也不吃惊,对潘文则的情况也是特别了解,只是听潘文则说到这里更加明白那个巨大的黑色行李箱意味着什么了。 “刘局,前几天杨平康托人找过我。”潘文则将情绪稳了稳,紧接着又说出这一句话。 “杨平康?!”刘清听到这个名字,行李箱的秘密好像在脑海里更清晰了起来。 潘文则接着说道,“刘局,您知道杨平康背后的能量,他这次并没有亲自找我,而是托人找到我把这个行李箱让我转交给您,当然,也…也…也给我拿了一个,他托的人告诉我,希望我们务必把他的事尽快办好,对…对大家都是有利的。”潘文则短短的一番话,随着声音越来越低,头也几乎完全的低垂了下去。 刘清听到这里,几乎已经完全明白了。就在前几日,杨平康也托了一位比较有份量的领导打电话找过他,不过不是送行李箱,而是希望能和他见个面。他知道杨平康背景,但刘清并不愿与此人打交道,于是找了个理由委婉地推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