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刚刚送走一个客人,贺真人拄着拐杖从外面回来。 进了门,便朝他招手,“长青,关上门,今天闭门歇业,为师要教给你一门神通!” 见李渔面露好奇,他解释道:“你应该知道,为师如今大限将至,活不了多久了。所以为了预防不测,干脆先把一些东西传给你。”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要是换做原来的司徒长青,保证感动的涕泪横流,李渔却不信他的邪。 这老东西人老成精,已经有了一股子邪气,不似什么好人,多半在谋划些什么。而且这些日子一直在寻找突破的机缘,绝对不会这么老老实实地认命。 接下来,李渔干脆地关了门,挂上闭门歇业的牌子,跟随贺真人来到了密室。他这才发现,这间密室已经被老头改造的颇为诡异,四周蒙上了黑布,显得颇为昏暗。 火炉被挪开,地上布置了十四盏古灯,已经被点燃,灯油灰白泛黄,燃烧起来散发出一股甜香,只是这股甜香之中,隐隐夹杂着丝丝腐臭,令人作呕。 李渔眼睛一眯,他也曾练过魔门神通,甚至他的第二元神所修持的《不死冥王宝典》便是魔道至高典籍之一,魔性之浑厚深重,就连李渔也颇为惊叹。 所以他对于魔道之中的神通也颇为敏锐。 这些古灯之中,所燃烧的,分明是以人的油脂所提炼的尸油,而那灯捻,也不简单,看起来像是以婴儿的毛发编织而成。 这十四盏古灯,无论是摆放的位置还是数量都颇有讲究,形成了一种特殊的镇魂阵势。 “坐下吧。” 贺真人先是紧闭房门,激活了上面的禁制,接着指了指地上,让李渔坐下,他自己则干脆地坐在了对面,取出了一只黑葫芦,从里面倒出了两枚丹药。 黑乎乎的,夹杂着丝丝臭味儿,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他自己干脆的吞了一颗,又把另一个丢给了李渔,以一种不容置疑地语气道:“吃了它!” 李渔把丹药接在手里,他拿到嘴边,没有吃,而是轻轻一嗅,玩味儿一笑:“鬼面菇、阴魂草、人脑髓嘿,都是些阴邪之物。” 贺真人顿时面色剧变,意识到了不对:“不对,伱不是长青,你是何人!” 一边说着话,手里的木杖横扫而来,半点没有留情。 这老东西看起来老的不成样子,可一旦动起来却石破天惊。 木杖扫来,犹如妖魔挥舞铁棒,砸的轰隆隆作响,空气都似乎要抽爆,直指李渔的脑袋。 要说起来这老东西也是,不动手则已,一动手便下了狠手,要人性命。 “我本来不想做什么,免得暴露了身份,可谁让你这老东西对自己的徒弟图谋不轨呢!” 李渔轻叹一声,抬手便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木杖,轻轻一震,将其从对方手里夺了过来。 接着木杖挥舞,轻轻一点,贺真人身上不见丝毫伤势,可他却张口吐了一大口鲜血。贺真人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张口吐出了一道黑光,几乎瞬间便飞到了李渔面前。 这是一枚骨针,约莫两寸长短,细如牙签,可却闪烁着乌光,始一出现,便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弥漫开来。 眼看就要洞穿李渔眉心,可下一瞬,却被李渔眼里射出的一缕精芒拦住,绞成了碎末。 这骨针明显是以某种歹毒手段祭炼的法器,触不及防之下,距离这么近,说不定就算普通道基修士也得中招。 可李渔是什么人? 凝聚了两门大神通道种,除此之外,还有青莲剑经,以及造化青莲中疑似更为神秘的神通,这种情况下,李渔的战力已经非比寻常,甭说普通修士。就连黑旗老祖这种成名已久的金丹老祖,李渔都毫不畏惧。 贺真人修为再强一百倍,也绝对伤不了李渔! 法器被毁,贺真人失望之余也不免震撼,但他颇为老辣,见事不可为,施展遁光,转身便逃。 李渔当然不可能让他逃走,手掌一划,便有一股水流汇聚而出,化为一条晶莹剔透的绳索,将他整个人结结实实的绑住。绳索中的真气将他全身真气修为封锁,一动也不能动。 见贺真人面露绝望,李渔笑道:“说吧,你这几天费尽心机布置了这些东西,究竟想要做什么?” 贺真人一双昏花的老眼中却流露出瘆人的怨毒之色,没有作声。 “你不说我也知道。”李渔倒也不生气,盘坐下来,笑道:“你修为虽到了先天大圆满,可寿元却即将耗尽,气血干枯,只剩下几年可活。按理来说,就算是寻来什么灵丹妙药,用处也不大,至于突破道基,更是想也不必多想!以你如今的这条件,想要增长寿元,要么得了什么逆天机缘,要么就得行邪道。” “这十四盏镇魂灯,有着镇魂之效,应该是为我不对,为你那小徒弟布置的吧?还有你刚才所给的这种丹药,号称离魂丹,能够让人魂魄离体。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给自己夺取庐舍能够更方便更省力些。” “想不到,你这老东西还真是深谋远虑,居然想夺舍自己的徒弟。” 贺真人面色剧变,心惊不已,“你你怎么知道?不对,你究竟是什么人?!长青他为人老实木讷,绝不会知道这些东西。” 贺真人这下是真的吃惊了。 一想到自己的小徒弟居然悄无声息地被人换了,谁也没能察觉出异常,他便毛骨悚然。 能够瞒得住他,且有这般手段,可绝非寻常修士! “我是什么人,自然不会告诉你。”李渔微微一笑,根本没有为他解惑的意思。挥了挥手,便要将这老家伙震杀当场,毁尸灭迹。 可就在这时,他却眉头微皱,感应到店铺大门被人打开,门上的一道禁制受到了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