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直觉和雷达都在告诉她一个讯息:西索要吻下来了,那是一个要咬下她一块肉的血腥亲吻—— 直到以撒攥住了他的手腕。 黑发男孩盯着他,眼神比寒冰还冷:“……够了,西索。”他又吐出了几个字:“你也该滚了。” 西索所有的动作都停住了,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伊塔眼看着他淡金色的虹膜转动,他望向了以撒。 这两个人开始对视。 在他们对视的空隙里,伊塔缓过了劲来,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西索堪称可怕的自我主义——她觉得这是逼迫他选择的诡计,他却觉得这是自己胜利的号角。他无比确信自己的凯旋,确信自己能够得到想要的一切,在这种信念的驱动下,他甚至都不怎么在意她的“夺取”和“逼迫”。 因为他现在想要的已经不是以撒了。 伊塔愣愣地转过头去看正在对视的两个人。虽然变化系对她而言一直像是谜语人,但她现在终于搞明白了一件事:他们放弃了彼此。 “当然了,”西索哼笑,“当然了,‘你的’和‘我的’。” 男人直起身子,他和伊塔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回归正常。没了那种野兽一样的压迫感,伊塔舒了口气,抬头看见西索抽出了一张扑克牌:“既然我们最终选择了不同的命运……” “……那就是永别了。” JOKER牌立在他的指尖,牌面上画着两只上下颠倒的小丑,在夜色下反射着苍白的光。 伊塔听到以撒在她的耳边冷冷地笑了一声,与此同时,失去了重心的纸牌从西索的指尖坠落,牌面上的两个分离的小丑只来得及跟随着飘落的纸牌翻了个身,就被从地面升起的影吞没了。 西索大笑起来。 毫不犹豫地,他转身离开了。 伊塔站在那里,目视着西索沿着无人高速公路离去,他要奔向他选择的命运。黎明在地平线上拉出一条薄薄的白色光晕,像是黑夜用星辰写出的最宏大的叙事诗。 她沉默了片刻,握住了以撒缠着她脖子的手。 男孩毛绒绒的脑袋动了动。 “我在呢,”以撒说,“我正和你在一起。” 说完他就开始笑,一边笑一边细细地喘息。伊塔闻到了他喉咙里浓郁的血腥味,她担忧地皱起眉,撇过头去看他的脸:“怎么样?你还好吗?” 男孩的深蓝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看了一会儿,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不好,”他忧郁地垂下眼睛,“要伊塔的亲亲才能好。” 伊塔:…… 撒娇怪! 虽然在心里唾弃他嘤嘤怪的行径,但是伊塔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捧起他的脸,在他冰凉的下嘴唇上小小地亲吻了一下。 以撒……以撒似乎僵硬住了。 伊塔想要抬头的时候,被他的手摁住后脑再次压了下去——他明明和西索那种露水情人一大堆的顶级渣男共享思维和情感,在这种事上却莫名其妙的羞怯,最后也只是用柔软的嘴唇小小地回亲了她一下。 伊塔忍不住地笑。 以撒亲完后就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她的笑声,停顿了一刻,也跟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说:“怎么办,我不太敢啦……” 伊塔:“不太敢什么?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当然咯,前提只要你别太用力——你们这群人的力气实在是有点大……” 以撒:“不会的。我不会用力的。” 伊塔满意地点点头,拉住他的手一起往回走。 以撒很乖巧地跟着她走,他稍微落后她一点,脚步很轻,轻得几乎听不到,让伊塔以为自己牵着的是个幽魂——那个幽魂在看着她,她能感到他的注视,长久而深刻的注视。或许他疯了,或许他是个血腥的怪物,或许这个视线里凝聚了太多扭曲的感情——可是当伊塔回头的时候,男孩抿起唇,对她露出了一个苍白而柔软的微笑。 这样就可以了。伊塔想。 巨龙先生和博士还在高速路边等待着,他们都没有插手她的事情。帕尔是出于强者的原则,像金·富力士一样,“别人的选择从不干涉”——对此伊塔很感激,她愿称之为伊尔迷·揍敌客PTSD;而博士则是纯粹被帕尔的气场镇压在了原地,从他蔫巴巴的小卷毛就能看出来。 “这位是帕尔托维纳,金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伊塔给以撒介绍巨龙先生,心想,也是你刚刚才嘲笑过、对峙过的人(兽)。 帕尔托维纳和以撒对视了一秒。 最后是以撒先开了口,他歪了歪脸,笑着说:“帕尔托维纳么?……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