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理解了,”黑发青年点点头,如果他的脸上能够出现表情,现在应该很满意,“那么,我也会按时完成我负责的部分。” 西索包子脸:“……好的。” 伊尔迷·揍敌客明显积极起来,歪过脸,黑发柔顺地从肩上垂下: “唔,让我想想——走出这片林子后,向南两公里,有治疗型的念能力者。” 西索一脸丧气,拖动起他残废的左腿,宛如一个拖着全部身家的中年失意人。 “还有一件事……”黑发青年又开口了,“你说的没错。” 西索有些讶异地挑挑眉,恢复了原本的精神气,回过头,吐字暧昧:“一会儿说我说的不对,一会儿又说我的没错……反反复复~弯弯绕绕~这么纠结,人们或许会说我们相爱了呢~” 伊尔迷·揍敌客一直等到他说完。 他仍旧语气平平:“塔塔发消息的时候,我的注意力的确被分散了。” 当手机铃声响起——像是刻在神经里的反射,他无法抑制。 西索察觉到了。 黑发青年很快就承认下来,他望向手心里西索的手机,黑色的机身已经被他的手指捏出了细碎的裂痕:“你挑出了我的弱点。” “……不过那也无所谓。” 伊尔迷又说: “你有多想要你的那片蛋糕?” 正午的阳光似乎被一地的尸体染红了,空气也甜腥,血味快要发酵起来。这个向来少言少语的黑发青年罕见地对他吐出了太多的话,自导自演,逻辑破碎,似乎正在疯狂地拉扯开某一面真实的本性。 作为强行被人吐露了心事的树洞,西索一点也没有感觉自己和伊尔迷·揍敌客更亲近了。相反,他的肌肉绷起,血液涌向下腹,因为他预测到了危险。这种危机感融化为兴奋,弥漫在他的脑子里。 西索冷静地晕眩着,含混着嗓音“嗯?”了一声。 “你很想要吧……别被其他东西分散了注意力噢,” 伊尔迷没有看向任何固定的物体,他在凝视着虚空的一点,瞳孔微微放大,“要专注……一直一直盯着你最想要的那个。更何况,按照约定……” “那些消息,只有在你今天杀了以撒之后,我才会告诉你。” …… 一个简单的数学问题。 排除飞坦这种特殊情况,已知从城区到郊区乘车需要大约1个小时,那么,用两条不到70c小短腿走回去的话,要花多久呢? 刚给西索发完短信约在海蒂克公园,下午四点,伊塔就感觉自己赶不过去了……没事,让他等吧!放人鸽子这种事,当对象是西索时,根本没有负罪感啊! 伊塔凝视着手里死也连不上网络的银色小手机,开始艰难地寻找回城的路。 虽然加载不出地图,但沿路有不少热心市民,经过几番交流,她大概理清了方向。 “叔叔,我想买您的这个自行车,您看可以吗?” 掏出兜里所有的钱,伊塔诚恳地问路边的摆地摊大叔。 大概是怜悯一个小姑娘,更大概率是钱给够了,大叔很爽快地把自行车卖给了她。 说到这儿就要吐槽一下,在赛因斯大学时帕里斯通那厮一个月就给她三万戒尼,养只麻雀都没这么省钱——相比之下,金·富力士就大方多了,要多少给多少,不愧是坐拥贪婪之岛的男人! 伊塔骑着个小车,哼哧哼哧地往回赶。 路上随便买了个快餐吃掉,伊塔遛着自行车,到达城市边缘后就进入了里世界,一路小跑到了旅馆。旅馆里还有剩下的报纸,反正四下无人,她抓起几张就往上跑。 房间里,桌上早就铺满了报纸,都是伊塔这几天收集的,上面还零星地画着圈圈点点。 拉开椅子,她坐下,再一次用手描绘了一遍路线。 阳光从窗户外面落进来,洒在报纸上,每一张都被伊塔翻来覆去地读过好几遍,也写写画画了好几遍。她摊开地图比对着报纸上的报道——大部分“带有化学药品的械斗”,“四周留有酸性烧灼痕迹”都聚集在城东区,想都不用想,一定是以撒干的。 金也证实过,这在赏金猎人圈里早已众所周知: 以撒一直安静地待在一个地方,不再走远。 伊塔明白,因为他现在太虚弱了。 他还可以用念,还可以操控那些为杀人而生的影,但他再也跑不动了,每喘一次气都要吐血,整夜整夜地醒着和西索对峙,彼此都想撕下对方的肉。 伊塔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呼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