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讨论太过于绷紧神经。注意到这个细节,库洛洛微微笑了起来,原本冷峻的气息一下子就化开了。 “需要开窗吗?”他伸手示意了一下伊塔旁边的玻璃窗,“我可以帮你打开。” 伊塔摇摇头:“不用了,”她顿了顿,还是接上了一句,“和寒冷相比,我还是比较喜欢暖和一点……而且,有一点,我想知道,就是关于早纪的死讯——这只是个玩笑,是吗?” 库洛洛看了伊塔一会儿,然后说:“事实上,这或许不只是个玩笑,”在伊塔打断他之前,库洛洛罕见地冷漠起来,语气森然,而且语速很慢,“你真的觉得藤原早纪能活下来吗?并不是我想杀她,而是伊尔迷·揍敌客,你真的觉得,他会让一个渎职的,并且和主人建所谓朋友关系的仆人,活下去吗?” 张了张嘴,伊塔许久才说:“……不。” “那就是了。” 库洛洛放缓了声线,“不过,如果藤原早纪注定无法活下去的话……小塔,你想亲手杀了她吗?” 这一次,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女孩没有立刻抬头反驳说:“不”,而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着深绿的眼睛,虚虚地盯着教室前端的灯光。 她一直没有说话。 有点出乎意料,不过,库洛洛知道什么样的试探才是最合适的。所以他也跟着沉默了,不再问下去。一时间,教室里陷入长久的寂静。 “芬克斯,玛琪,派克,”终于,库洛洛先出声了,“你们回去吧……这座楼应该快要熄灯了。” “OK~”从书里抬起头,芬克斯合上页,想了想,又翻到第一页去找这本书主人的姓名,“范·H·斯达海尔……唔,小姑娘,”他对着伊塔露出了凶恶的微笑,“要是这个斯达海尔什么时候过来,想找这本书……你就和他说,随时欢迎他来抢。” 伊塔:…… 她面无表情地说:“好的,我会在原位置留个纸条给他的。” 芬克斯于是开心了,夹着书哼着小曲,跟着玛琪一起走出了教室——当他们走到教学楼下,路过第一个路灯时,芬克斯忽然开口:“喂,玛琪,团长说的那个什么瑞贝卡……应该说的是德律奥佩吧?” 玛琪没有出声。 最后是派克诺坦应了一句:“听起来,应该是。” “我就说……哪有什么瑞贝卡的存在,”芬克斯把书抓到手里,然后双手交叠枕到脑后,“不过,那个德律奥佩是真的漂亮,不愧是传言里太阳神的血脉——我敢打赌,哪怕是迟钝如窝金,也一定还记得那个女孩的名字。” 走过一盏盏的路灯,玛琪保持着沉默。 不过她也记得很清楚,德律奥佩,珀洛斯家族的嫡长女。玛琪记得那个女孩金子一样的长发,海水一样的眼睛,还有她笑起来的近乎动人心魄的美丽。 不过也不重要。反正她死了,而且是死在她爱着的团长的手里。 就像故事里的瑞贝卡死在她爱着的卓普的手里一样。 团长是故意的吗? 在隐喻什么吗? “团长……应该记不得了,”玛琪忽然开口,说完后却皱起眉,有点不耐烦地自己解释起了自己的意思,“不是记不住她的名字,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记不得了。” 芬克斯瞬间理解,跟着吐槽:“啧,团长的兴趣实在是太不定了。” 他来了兴致,继续说起来:“不过,我还以为他会留着那个女孩的尸体呢,封进琥珀或者玻璃什么的。毕竟,德律奥佩的长相实在是太美了,完美的艺术品,团长一向喜欢这种风格。” “许拉斯之镜需要献祭,”派克诺坦说,“团长他,应该没兴趣去维持幻象。” 芬克斯撇撇嘴:“也是。” 派克诺坦沉默地看着灯光下的同伴的背影,安静的夜晚,让她记起了很多之前的东西——比如说,刚刚走出流星街的时候。 以及,穿着黑色西装参加晚宴的团长,他站在人群之中却格格不入,冷眼旁观的样子。 如果活下来了,德律奥佩也一定记得。 因为在无数来来往往的宾客中,太阳神一样耀眼的女孩却只看到了库洛洛·鲁西鲁,她一把拉住这个男人,旋转着,带着他走进舞池,笑得比满屋的灯光还要明亮:“……咦,你这个人好奇怪啊,”她穿着橄榄色的裙子,因为附近太过喧闹,就把身子凑近团长,睁着海蓝的眸子笑眯眯地说:“为什么一直站在那里?” 团长也低头看她,许久,才开口:“因为很有趣。” “什么有趣?” “这些人。” “哈哈哈……”她笑了,“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