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桉出车祸当时伤确实很重,但自打手术后脱离了危险期没多久,人就被接到了私人住所,由林家的医疗团队跟进治疗修养。 此时蓝大爷坐在轮椅上,歪着头看着坐在沙发上扒着橘子的人,就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也仍旧是一副散漫模样。 听小道消息说他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时观南还偷偷为他哭过,现在人活了就非得追问个彻底。 “所以真哭啦?妹妹,妹妹真因为我哭了?” 不过对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自己拿了一瓣橘子放进嘴里,因为太酸了,只能不动声色的咽了下去,没再吃。 “妹妹妹妹,就看哥哥这样原谅哥哥吧,啊?” 见她连眼皮也没抬,蓝桉深知不好。只能又将轮椅往那边转了转,非得跟对方展示一下自己现在这副头缠绷带脚打石膏,就连脸上都多了倒缝合伤口看起来可怜可怖的模样。 林观南这才抬眼看他这副难缠又没正形的样子。 似乎是因为监控视频里惊险恐怖的车辆撞击,以及对方多次的病危通知,这些天本就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没两天,眼底仍旧能见到一丝红色。 “就差一点,蓝桉,”她平静的陈述事实。 如果不是救援及时主刀的又是医术精湛的大夫,这人墓碑上现在都得落一层灰了。 在他昏迷的这些天,事情的来龙去脉林观南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蓝桉虽说人一向不着调性格又古怪,但是生意这些年越做越大,更多时候并不像是林观南一样当个甩手掌柜,他这人生性多疑,很少人能得到他的全部信任,更别提他时不时的疯狂嚣张的行径了。 他们两人性格互补又相似,以往,常在一块时好歹还能控制收敛一些。 随着这几年林观南居住在京海的时间增长,蓝桉自然多了些暗地里不对付的人,不只是生意场上,还有对于他父辈们铁血手腕忌惮且憎恨的。 蓝桉也是疯,这次本不用这样严重,但是他非要借着这次的机会闹大,将对方那一群人都拉下马。 疯过头了没注意直接鬼门关前走了一趟,阎王爷也不收就又回来了。 见她蹙起的眉头,蓝桉这才放下了玩笑的心态,叹了口气。 他虽然混,但打小以哥哥自居也自然是真的将对方放在心上,虽平时说话不着调看不出什么,但真是碰上现在这种要把她惹哭了的情况也是底气不足的。 他了解林观南,也自然清楚对方不安和害怕什么。 他们真正在意的东西不多,所以越发惧怕失去。 蓝桉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动了动,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最终只汇成了一句暗哑的道歉。 “小南,是我的错让你担心了,抱歉。” 少年时的那次绑架,他曾经做过一次错的选择,抛下了她。 此后他一直在后悔。 这一句道歉,似是为了那个时候,也是为了这次差点又抛下了她。 林观南看了他一眼,继续扒着手里的橘子。 “你休想一直偷懒,除了这堆烂摊子别想我再给你处理别的。” 见她态度松缓下来,蓝桉这才也放松了下来。 不过想了想,还是开口。 “所以,真哭啦?” 对方显然也猜出来他还得问这句话,下一秒将手里扒完的橘子塞到他还没闭上的嘴里。 “吃你的橘子吧。” 有着丰盈汁水的橘肉瞬间在口腔里爆开,下一秒蓝桉就因为它的味道而酸的控制不住五官,整张脸扭曲在一起。 “咔嚓——” 他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声音,林观南就已经将拍完他丑照的相机收了起来。 这点黑料,虽然抵不了她这些日子的操心,但好歹聊胜于无。 蓝桉人虽然醒了能插科打诨说些没用的,但是精神状态仍旧不足以支撑他开始正常的工作生活。 工作这部分自然转交给了林观南,当然,一部分生活也是。 比如吃饭和陪聊,毕竟两人相邻而居。 其他好友们实在是受不了蓝桉这能折磨人折腾人的性格,除了时不时来嘲笑他以外,大多数都是来陪着打打麻将打牌之类的娱乐活动。 做别的,他们真的是不擅长。 上次有朋友想显摆一下自己新和保姆学的砂锅粥,结果生生把蓝桉家唯一的砂锅煮炸了,得到大家一致的嘲笑之后就再没人想要施展才艺了。 啊,也有别的才艺。 比如打扑克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