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回到高专的时候,并没有受到任何形式上的欢迎。 “什么啊……人都跑哪儿去了。” 双手插在口袋里、随意地踢开一旁的小石子,现役最强一边吐槽着一边越过了鸟居。 别的人还好说,任务啊、训练啊,总有忙着的理由,也没有浪漫到会给他办欢迎会的地步。唯一让五条悟感到意外的是—— 他居然没有在一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加贺见清和。 契约束缚的不仅仅是加贺见清和,当然也有他。模糊而难言的链接牵引在两个人之间,让他们在一定的范围内都能感知到彼此的位置,某种意义上来说方便得很。 换句话说,加贺见清和一定是比其他人都要早地感知到了他的回归,却没有第一时间来迎他。 “啧。” 想起之前加贺见清和那副想靠近又犹犹豫豫的样子,五条悟不觉咋了下舌。 “传送”这个功能只有身为咒灵的加贺见清和一个人能够使用还真是可惜了。 思绪在脑子里迅速转了一圈,五条悟立刻将向夜蛾正道汇报这个排序第一的任务扔到了一边,转而老实循着联系的感应拐了个弯。 ——反正他们的老师肯定不会因为这个“小小”的迟到多跟他计较的。 仲夏的阳光依然明媚,叽叽喳喳的鸟叫更是充满了与季节相符的活力,然而此时此刻的五条悟一点都享受不来这种一般来说会让人觉得心旷神怡的景象,踩着石板路的鞋子发出节奏紧凑的“嗒嗒”声,充分彰显着主人的烦躁。 五条悟不知道加贺见清和承受的思念深重到了什么程度,也不能对诅咒的副作用感同身受,只是听着她的声音、看着来自其他同伴的简讯,一道强烈而急迫的想法就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间——他得去见她。 用最短的时间。 扔下任务显然是本末倒置的做法,而天逆鉾又不是那么好处理的东西。尽管没有任何拖延,他这次往返也花了快一周的时间。 浮躁的心情在没有在高专门前看到加贺见清和的时候又加重了一点。 五条悟知道加贺见清和正处于强制性的“休假”当中——就算夜蛾正道相信他们,也不想去赌加贺见清和在战斗中暴走的可能性。再怎么安全,他这个学生也是个咒灵——还是高等级的那种,连个合适的看管人选都没有。所以就算被诟病了一下缺人时期还给学生休假的行为,他还是以星浆体任务为借口让加贺见清和放了个假,截止日期当然是五条悟回来的那一刻。有了这个前提,加贺见清和自然不可能因为什么事离开高专,那她没有来找他的理由就很明显了。 ——她在刻意遏制副作用的影响。 要五条悟来讲的话,他倒是对加贺见清和的“失控”挺乐见其成的。 不如说比这更严重的依赖症都是在他预见中的事,而他一点都不觉得这是负担。 这同样沉重的心思算不上正常,但是对于咒术师来说—— 也没什么是不正常吧。 行进的路径并不陌生,最后的终点也熟悉得很——高专存放咒具和咒物的[忌库]清楚地映入了五条悟眼中。 不过他脚尖的朝向显然不是那个充满神秘感的仓库。 “……” 忌库的旁边是和高专其他地方一样常见的葱郁森林,五条悟走到某一棵树下站定,仰头看向了被绿叶遮掩的枝桠之间。 穿着常服的少女倚着树干、神色轻松地坐在一人合抱那么粗的枝干上,同样仰着头,好像视线之上有着什么吸引她的东西。 ——明明不可能不知道有人来了,更不可能不知道来者是谁。 “……在看什么?” 五条悟的手依然插在口袋里,只是开口问道。 “灰喜鹊。”白堇发色的少女答道:“前不久发现的。” “这里以前住着一家乌鸦来着……今年应该是换了地方吧。” 乌鸦当然不会带着巢一起迁移,留下的空房也就便宜了新来的居客。 “偶然看到了雏鸟破壳,然后就开始观察它们了。” “哼嗯……” 五条悟偏了下头,很轻易就发现了在另一枝头上的鸟巢。 发出稚嫩叫声的雏鸟正从父母那里讨食,而成鸟则将一次外出的成果毫无保留地献给了自己的后代——其乐融融,但是对五条悟而言也不怎么有趣就是了。 “……是说,喜鹊归巢还有孩子欢迎它,”他挑高了眉梢,“这里可还有个刚回来的、被无视的可怜人呢。 ” “杰他们出任务去了,硝子在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