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的尸体。 那把差点夺走了他的性命的咒具躺在不远处,不用多想就知道它曾经也入侵过这副躯体;那双被他夸赞过的菖蒲色眼睛被薄薄的眼皮遮盖,正好让他看不到涣散的瞳孔;沾染了血色的双唇紧闭着,但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一丝上扬的弧度…… 加贺见清和的死,以及她的“死因”,五条悟不知道该说哪个更让他觉得难以接受一点。 一切的表象……包括这一方空间和男人尸体上还未消散的残秽都陈述着一件事—— 加贺见清和,自己选择了死亡。 五条悟伸出了手。 目标是加贺见清和那只横在胸前、紧紧握着的右手。 尸体还没有出现僵硬的状态,所以他没费什么力气就将五只纤细的手指一一掰了开来。 其实不用这么做,他也知道她手里面是什么东西,那条露在外面的铂金链子早就告诉了他答案。 ——一朵小小的、紫色的桔梗花。 “……清和。” 五条悟语气平静而咬字清楚地念出了少女的名字。 他早该知道的。 “清和(きよか)”。 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名字的读音不是常见的“きよし”,以清和月的说法解释过后他也就理解了。 只是喜爱文字游戏的加贺见清和有没有想过,和她名字读音相近的另一个词——“镜花(きようか)”可不像清和月那么含义美妙。 镜中花、水中月,大概是这世上最难以触碰的东西吧。 只是无下限术式可以将悖论带进现实,他就以为自己同样可以留住虚幻的存在。 他以为他做到了。 可是突然出现的变数补足了差的那一个音节,让他的“きよか”逃走了。 ——而他也无疑要为她的“逃跑”承担一部分责任。 如果他在此之前就掌握了反转术式、如果他早早就参透了全部的无下限术式…… 如果他没有要求她和自己一直在一起。 五条悟不知道加贺见清和当时的心情是否和现在的自己如出一辙,但是他知道,他并不想像五岁的加贺见清和一样把悔恨留在心底。 “清和。” 五条悟又唤了一遍无人应答的名字。 “怨恨我吧。” 他又说了一遍在加贺见清和第一次向他吐露过去的时候给予的回复。 但是这次不是安慰。 “死亡”的含义应该是一切归零吧? 加贺见清和觉得自己应该是已经死了的。 可她还能有“我已经死了”的意识,即使能“看”到的一切都是黑暗、也没有可供她操纵的肢体,她也知道自己确切地“存在”着。 ‘是灵魂状态吗?’ 当然她也没办法发出声音,想说的话自然而然地就浮现在了她的“意识”里。 残留的记忆告诉她,临死前是她自己将堵着伤口的咒具拔了出来并且扔了出去,然后躺在了地上,静静等待着愈发流淌的鲜血将她的生命力一同带走。 “无效化”能力是不会被五感所察觉的,所以她也就放心试探了一下能不能对那个可以抵挡咒术的咒具有用。结果不好不坏:她能让那个咒具对自己无效,但是也就几秒而已。如果时间拉长,对于同时要应对攻击和使用反转术式准备[茈]的她来说就不是可以承受的负担了。 不过那对她而言就够了。 ——毕竟她也没想活下去。 在最后的时刻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对大脑使用的反转术式上、赶上男人近身的致命一击前分出心思来无效化咒具的能力…… 就算是不完美的[茈],在那个距离也足以要了他的性命了。 而她,也可以借着他的手去找五条悟了。 虽然他们两个都被同一人杀掉这回事一定会让五条悟不满,放在旁人耳朵里听起来同归于尽也不是什么划算的事,但是比起她自杀的话应该好一点……吧? 意识开始涣散的时候,她摸索着从领子里拽出了五条悟送她的项链。 该感谢对手下手的精准还是送礼人挑选的长度的精妙呢,那朵桔梗上没有一点划痕或是受伤的痕迹。 没践行好“保护五条悟”的诺言是她的错,说她胆子小、不敢在再一次失去后活下去也好,说她太钻牛角尖也好……她实在不想让五条悟一个人去坐三途川的船。 死之前抓着和对方有因果的东西、心里也一直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