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见清和说一句“我喜欢你”，再额外加一句“我们交往吧”这种话，他的回答——

“才不要。”

五条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现在去找加贺见清和告白的想法，然后干脆利落地否定掉了现在就行动的计划。

用头发丝去想他都能在脑子里幻想出来在他说完那些肉麻的话之后加贺见清和会露出怎样一副震惊的表情，然后小心翼翼地询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就算害羞那也只会是在刚听到“我喜欢你”之后的一两秒时间内，如果没有“交往”之类的内容，她应该会笑着回他一句“我也喜欢悟”吧。

无论怎么想加贺见清和会作出的反应，得到的结果都让五条悟觉得有点挫败。

他早就不是还会像以前一样露出明显动摇模样的年纪了，因为不好意思所以羞于开口这种事也不可能会发生在他身上。唯一的问题只是加贺见清和——不被当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五条悟并不认为加贺见清和在明白他是认真的之后还能拒绝他。

听上去是他的过度自信，可事实上就是这样。

加贺见清和大概会说“这样的我也可以吗，如果悟不介意……”之类的话，就算心里知道两情相悦应该是成为情侣的前提条件，也会因为提出来的人是“五条悟”而选择在确定他不会后悔之后就答应下来吧。

先占好名分再慢慢让她明白听上去也不错，但是既然没有任何逼迫的理由存在，五条悟觉得没必要如此潦草地完成身份的转变。

——他才不需要这么不完美的初次告白。

比起尽快让加贺见清和能以同样的感情来回应自己，五条悟在回想了一下刚刚和夏油杰的对话后发现了更加需要他现在去确认一下的事。

“喂，杰，你在的吧。”

没花多少时间回到宿舍，五条悟敲响了夏油杰的房门。

——没有任何动静。

“就算你装不在也没用，你知道我‘看’得见的。”

五条悟又敲了两下门，然后然后两手插进裤子口袋里好整以暇地等着自己的好友打开那扇紧闭的房门。

‘三、二……’

“咔哒。”

‘一。’

“我才没有装作不在的理由吧……”夏油杰依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臂一脸无奈地看着他：“只是刚好在打扫房间而已……话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男生宿舍吧，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夏油杰一副头疼样子地捏了捏自己的睛明穴，末了还是叹了口气选择了妥协：“好吧，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看你这样子是想明白了吧，那比起我，你更应该——”

“杰你为什么会知道？”

这次五条悟倒是没和他呛声，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或者说某种意义上他已经确定了答案的问题。

“……”

夏油杰犹豫了一下，拖着长音回答了他：“我们之前讨论过你们两个会不会在一起。”

“‘我们’？”

“硝子、冥小姐她们……所以姑且算是有心理准备了吧。”

五条悟盯了他一会儿，勾起嘴角嘲笑似的说道：“杰，这可真的不像你啊。”

“……”

“那只是‘猜想’吧，我的问题是，你是怎么‘确定’的。”他微微眯起的眼里含着难得的审视和微妙的笑意，“我也没说什么特别的话，对吧？”

“‘偏题’可不是你会做出来的事。”

“……我觉得你的那些话已经足够‘特别’了，”夏油杰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如果不是‘五条悟’的话，我大概都要怀疑那时候在我面前的是哪个特级咒灵了。”

“哼……”

五条悟见他这副样子就知道大概是没办法从这严防死守的嘴里撬出任何预想中的话了——

不过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

他伸出拳头力道不小地锤了一下夏油杰的肩膀：“……不管怎么样确实要谢谢你了。”

“各种意义上。”

夏油杰捂着自己的左肩苦笑了一声：“还真是看不出来啊。”

“请你吃顿饭总行了吧。”

“请我一辈子还差不多……”夏油杰同样给五条悟的肩上来了一拳，力度却小得多，“准备好你的钱包吧。”

“等我查一下东京最贵的餐厅在哪里再说。”

“小心我把你扔在那里刷盘子还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