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扶家给的,如今为扶家死,也白赚了几十年了,够了。” 扶渊:“为扶家卖命几十年,刀口舔血,未得一夜安寝,恩情早还完了,该过属于你们自己的人生。” 十五年前,扶家家主和大少爷战场身亡,主母一条白绫随之而去,徒留下幼子。 十年后,年仅十八的扶渊再次走向父兄征战过的沙场,守护着他们用生命守护过的疆土。 至于仇恨,从未放下。 只是,也不必牵扯其他人了。 “你走吧,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扶渊从回忆仲抽离,不再去看他,转身进了药肆。蒋仲愣在原地,在长长的巷道里久久伫立,注视着扶渊的背影,良久没有动作。 药肆里,常大夫原本正躲在门板背后,时不时往外偷看几眼,听到脚步声渐近后连忙窜走,脚下生风,但没走几步,就被喊住了。 他转身回头,讨好一般地笑了起来,挠着脑袋为自己辩解:“少爷啊,真不是我给他通风报信的,是他一直缠着我,这隐二啊,自小就难缠得很。” “你瞧瞧他那大块头,身强体壮的。而我一个糟老头子,头发都白了,弱不禁风的,他一拳下来就能把我打死,我这是迫于压力,才把你的消息告诉了他……” 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心虚得十分明显。 隐二找到他时,他是惊喜的,如今奸细未明,敌人都在暗处,扶渊需要可信的帮手,需要能把命交给他的人。 “我看看你的伤口,平日里肯定没有注意休息,别发炎了,听说那丫头打算让你做她的护卫,她没逼着你给她干活吧?” 常大夫拉开他的衣带,絮絮叨叨一大堆,本意是转移话题,说着说着也真的投入了。 扶渊心里都清楚,他没有拆穿常大夫,提到沈奚时,他有些出神,也不知她是否顺利,有没有被为难。 “没事,伤口长得很好,药要按时吃,不要嫌麻烦。”常大夫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叮嘱了起来,人老了,似乎话都变得更多了。 扶渊突然开口:“你的人,可否送信到京城?” “能,少爷有何事吩咐?”常大夫疑惑,同时心里又暗暗兴奋。少爷从来不用他的人,他虽知是不愿他们卷入这些纷争,但也难免落寞,现如今少爷是要改变主意了吗? “送一封信给礼部侍郎,就说林亦轩原来婚约在身却隐而不宣,反而迎娶礼部尚书千金,官入翰林,有失德行。”扶渊淡淡说道,“记住,把事情闹大,最好闹到御前。” “是。”常大夫虽不解,还是招人做了这事,暗自失望了些,少爷果然还是不愿他们来做什么危险之事。 另一边,沈奚和沈母来到林府门口。 红墙朱檐琉璃瓦,高墙大筑起,大门两侧站立着值班的护卫,门口一对石狮子,狮子口衔圆球,幼狮匍匐大狮脚下,底座雕凿出祥云花纹,栩栩如生。 “真是气派啊。”沈母感叹,心中生了丝丝怯意,但为了女儿,还是没有表露出来。 “阿娘,你放心,只要努力,咱们也会有的。”沈奚宽慰她说。 沈奚与沈母上前说明来意,护卫一听,顿时变了脸色,凶狠了起来。 “去去去,哪里来的阿猫阿狗,胡乱攀咬我家少爷。” 他们说着就要动手推搡,沈奚拉着沈母灵巧避过。 “这位小哥,你如何肯定我们所言不是真的,我们有婚书为证,岂容抵赖。”沈奚护着沈母,挡在她身前,“小哥,奉劝你一句,看门就好好看门,莫要替主人家做决定。” 沈奚轻笑:“这结果,怕是你们无法承受。” “你自然可以把我们赶走,但我就要拿着这婚书上告县令大人了,进入官府衙门,立了档案,到时你们老爷夫人再想息事宁人怕是就不容易了。” 说完,沈奚不再言语,静静地看着他们,不就是二进宫吗,她也不带怕的。 两个护卫明显慌乱了起来,背过身,低声私语讨论了起来。 “这该如何是好?” “你问我?我如何晓得,如何做咱俩都得挨一顿。” “不若进去通报吧,挨顿骂也就过去了,要是影响了少爷的前程……” 两人商量着出了结果,但谁也不想做那个报信人,又开始了互相推脱。 沈奚:“好了没?天气太热,我心情不好。你们偌大一个林府也没杯水喝,我还是去衙门吧,好歹有个遮阳的地方。” 说着沈奚就拉着沈母要离开,护卫更急了,连忙开口,点头哈腰:“姑奶奶啊,您稍等一会,求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