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奚一打开家门,早已等候已久的几人听到开门动静就连忙起身,眼神一路跟着沈奚。 沈奚顶着烈日赶路,头发晒得发烫,像是要着火了一样,此时又累又饿,一沾椅子就只想瘫倒。 沈妍最先开口询问:“怎么样?” 她也算是计划的实施者之一了,和沈大伯相关的部分都是由她负责的。这样的事情是她十六年来做的最出格的事,沈妍的激动紧张完全不比沈奚少。 沈奚喘着气,抬手给自己扇风散热,闻言点了点头:“一切顺利。” 听了这话,沈妍眉宇间透着无法掩饰的激动和喜悦,眼眸都明亮了几分。 沈大伯受了杖刑,伤势严重,这几日都趴在床上休息。沈大伯母每日就给他送个饭送口水,其他的要求,任他如何叫唤,她一概不理。 沈妍本来心疼他,时不时去陪他说话,但他所言永远是在咒骂沈奚、沈三叔和沈大伯母,沈妍开始还忍着劝慰着,可他全然听不进去,沈妍去了几次后也就不去了。 那日她再次走进沈大伯房内,他面露惊喜,在听闻沈妍来意后面色陡然变得很难看,撑着身子就要起身却碰到伤处,疼得呲牙咧嘴。 最后,沈妍偏头不看他,照着沈奚教给她的话术,将利弊赤裸裸摆出来,最终拿到了约见总捕快的信。 现如今,成功拿回田地,沈妍也有一种自豪感,就像是自己亲手种下了种子,看着它开花结果,是付出努力后收获的喜悦。 旁边的沈母也松了一口气,无比欣喜,拿了蒲扇给女儿扇风。 沈朗一直有午休的习惯,天气燥热让困意浓了几分,但为了等待沈奚的消息,他还是强撑着跟着众人一起等。 在扶渊的解释下,他已经懂了沈奚所做事情的逻辑,对沈奚的崇拜更上一层楼,他星星眼看向沈奚:“我就说了,阿姐最厉害,肯定能行的。” 说完,他又惆怅了起来,这个家里好像就他最无用了,阿娘操心家事、阿姐聪慧能干、堂姐会做好吃的,就连最新加入的阿远哥也是学识渊博,可他连字都写不好看。 沈朗握紧了小拳头,决心要更加努力地念书,日后要有出息,好好保护阿娘和阿姐。 “我回房看书了。”沈朗绷着小脸,和众人打了招呼后回了房。 沈奚口干,想倒水喝,目光落到水壶上,碰巧水壶手柄不在她这边,距离她有点远,她刚想直起身子伸手去够,一只宽大的手先她一步触上水壶。 水柱缓缓从壶口流出,注入水杯。 沈奚接过扶渊递过来的杯子,指尖相接触,下一瞬又分开。 “谢谢。”沈奚一口喝了半杯,又自己拎起水壶,往杯里续水。 解了几分渴,沈奚把具体事情经过详尽地讲述了一遍。 沈妍对自己的不解之处提出疑问:“你是如何说服那些人在总捕快罪状书上签字按手印的?” 百姓的怨言一直都是有的,但都是忍着,没人愿意出头去得罪总捕快,怎么现如今大家都站了出来。 “这个啊。”沈奚放下杯子,稍稍坐直了一些,“我就是自己先签名一堆罪状书,然后告诉他们已经有这么多人站出来了,然后他们就签了。”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很多人抱着法不责众的心态,看到已经如此多的人走在前面,也就有了信心和勇气。 总捕快说的其实也不算错,确实有不少是她伪造的,若是他保有几分冷静,仔细去看,就会发现自己撕掉的那堆纸里的手印很大一部分都是一样的——全是沈奚自己按的。 沈妍十分好学,问清楚背后道理后,暗自记下了这个方法。 见沈奚一直在喝水,沈妍才猛然发觉自沈奚回来后,一直都在说话,她赶忙把自己带来的吃食端出来。 盘子从食盒中被端出,沈奚眼里期待的光慢慢熄灭,她略有气无力地说:“又是绿豆糕啊?” 沈妍瞬间有些慌乱,神色变得小心翼翼,收回的手相互纠缠着,她抬眼去看沈奚:“你不喜欢吗?” “噢,没有,没有。”沈奚连忙解释,“我很喜欢,但是这样的……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一直吃,也要换换口味。” 沈奚觉得要是她不提出异议,之后至少一个星期她都会天天吃到绿豆糕。 “对了,你去街上观察了别人卖吃食的,有产生什么想法吗?”看到绿豆糕,沈奚就想起了自己布置的作业。 提到这个,沈妍面上浮起几分忧愁,她叹了一口气:“许是天气炎热的缘故,出门游玩的人都少了,酒楼食肆的生意也都冷清不少,小摊也有很多选择,各种品类都有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