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肆后院是有供病人休憩的床榻的,大夫也会在此诊治一些伤势过重或是不便在前堂问诊的病症。 常大夫喊了一个不出诊的大夫,两人往里间进去。 “葛大叔,真是劳烦您了。这天气炎热,我看这边还需不少时间,我请您去旁边茶馆喝一壶茶,您吃吃点心听听戏,可好?” 自然不能让葛大叔留下来旁听,不然这伤势肯定瞒不住。 葛大叔摆了摆手:“不用这般客气,举手之劳罢了,我同你一起等着吧,你一个小姑娘怕是也没经历过这些事。” “这怎么能行呢?若是我阿娘知道了,怕是要责备我不知礼数了。” 见她坚持,葛大叔也不好继续推辞:“行吧,等下你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去茶馆寻我。” 沈奚含笑答应:“好。” 将他送至茶馆后,沈奚又匆匆赶了回来,掀开布帘,大夫正在上药,一旁的托盘上堆着染上了血的白布,乍一看有些骇人。 沈奚急忙开口:“如何?” 上药的大夫默默上着药,没有说话,沈奚正欲再次询问,就听到了常大夫的回答。 “伤口很深,又没有及时妥当地处理,发炎了,才会导致高热。” 他的声音有些沉,语调很慢,和他平常嬉笑高扬的强调完全不同。 沈奚有些疑惑,侧目向他看去,却见他神态自若,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或许是医者仁心,见到病人伤痛,然后于心不忍吧,沈奚怀疑是否自己太过敏感了一些。 “小丫头,这人你如何认识的?受了这么重的伤,怕是结了什么仇家了。”常大夫的眼里带着探究。 “噢,远房亲戚来着,路上遇到了土匪。”沈奚淡定地解释。 常大夫深深地看她一眼,意味深长道:“那你可千万要小心了,就怕这土匪会来寻仇。” 沈奚坦然自若地和他对视,眼笑眉舒:“自然,多谢常大夫提醒。” 沈奚知道,常大夫或许能隐约猜到这男子的身份,她仔细看过那伤口,不像是剑或者直刀造成的,更像是草原人所用的弯刀。 常大夫应该是看出来了,所以才会拐弯抹角地提醒她。 草原人还不会胆大到直接闯进来,所以沈奚并没有多大的担心,等他醒来就联系军营的人来接他。 上药的丈夫缠上最后一圈绷带,收拾好药品,对常大夫恭敬施了一礼:“师父,徒儿去煎药了。” 沈奚跟上他的脚步,想要详细问问受伤男子的情况,却被常大夫拉住:“去哪?” “我问问具体情况。” “问我就好了。” 此话一出,沈奚刚消散的疑惑又升了起来,她再次仔细地去观察他的表情,想要看出些什么。 沈奚状似无意地问:“您不是很多年不出诊了吗?这人不会是您诊治的吧?” “自然不是。”常大夫一瞪眼,“老夫好心为你解答,你倒是盘问起老夫来了。” “不敢,不敢。”沈奚不再问,反正与她也没太多关系,这人就只是她搞钱人生的一个小插曲。 常大夫十分受用地冷哼一声,又伸手摸了摸床上人的额头:“他怕是没这么早醒来,你就先回吧,你一个女娃也不好留下照顾他,明日再来吧。” “给钱就成。”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 沈奚扶额,苦涩望天,花钱容易赚钱难啊。 药煎好了,病患却死活不张嘴,喂药的大夫急得额头冒汗,求救似地看向常大夫:“师父……” 常大夫:“我来。” 大夫递过药碗,静默地退到一旁,但又禁不住好奇心频频向床上那人看去。 最开始他只当这是一个普通患者,只是因为伤得重了些引起了师父几分着急,可谁知沈姑娘离开后,师父突然把他赶了一边,自己亲自诊治起病人来了,内心的焦急更是丝毫掩饰不住。 等沈姑娘回来后,师父又把自己叫去上药,并叮嘱他千万不能透露这个患者的信息以及他亲自诊治这件事。 常大夫接过药碗,使劲撬开他紧闭的牙关,效果却并不好,漏出来的远没有喝进去的多。 沈奚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直接用力捏住他的下颚,夺过药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药灌进去。 “这不就好了。”沈奚满意极了。 交了钱之后,剩下的就没沈奚什么事了,她告别了常大夫,去寻了葛大叔。 刚好有车,沈奚去采买了两大包马饲料,又去粮店买了高粱、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