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奚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要和常大夫起冲突的好,自己手上药方在旁人眼中就是一堆废纸,卖给他还能赚点钱,再者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医生。 她和他就只有几次交集,远远称不上是熟悉,他不肯让利也是正常。 虽然生意没有达成,但感谢还是要感谢的,沈奚又给他写了两张药方,当然是没有收钱的。 总有一天我的脑子就会被榨干,沈奚悲催的想,为什么同样是穿越,别人就有各种炫酷的系统、显赫的身份和倾国倾城的容貌,而她,只有极品的亲戚、悲惨的处境和无穷无尽的困难。 她每天不是在解决困难,就是在解决困难的路上,真是心累。 常大夫对此十分满意,小丫头有气度,要不是他的爱好烧钱,他就答应了。 “小丫头,你这谢礼我很喜欢。”常大夫小心翼翼地把两张纸折叠好,再轻轻地收入衣袖里。 “您喜欢就好。”沈奚微笑,快乐都是别人的,她什么也没有。 “那在您这看病打个折总行吧?”想到了什么,沈奚又补充,“放心,诊金我出,药钱呢,也是我出。” 与沈母一道来药肆,沈奚便是存了给她看病的想法,若是特意带沈母来看病,她为了省钱怕是又要百般推辞。 常大夫医术高超,按理说是不会缺钱的,随便给那些个达官贵人看个病都收入不菲,但他整个人都扑到研究上,完全没有将自己的才能变现,反而一直倒贴为爱发电。 如今既拿了她的药方,给她的家人看个病总成吧? 她自认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亦不会耽误他多少时间,但没想到他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了。 看着沈奚震惊的表情,常大夫略有些不好意思,他视线躲闪,挠了挠头解释说:“我都好几年没出诊了……” “我让药肆里的大夫给你看,诊金和药钱都免了。”他向后院探头,喊来了一个中年大夫,“我也不是那般小气的人。” “行吧。”沈奚耸肩,“您是全天下最大方的大夫了。” 沈母的身体多年来积劳成疾,身子早已亏空了,病根拔除需要时间,中年大夫给开了药,又安慰她们莫急。 但沈母终究还是受了影响,回家的路上一直紧锁着眉头,和她说话她也是兴致缺缺,想必在盘算着要花费多少钱,甚至还想着是不是不治了会更好。 沈奚觉得,真的很有必要改变沈母这种为家庭、为子女将自己全部心血奉献的思维。 “阿娘,我们的田地收回来了,你有何打算吗?” “您身子不好,阿朗还要念书,我又不擅耕种,不如我们将田地出租?”沈奚趁热打铁,“阿娘您识得的农户多,不如您去打听一下谁有意愿?” “好。”沈母点点头,开始在心里琢磨哪家会有这个意愿。 沈奚见她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微微松了一口气。 有事情做就不会胡思乱想了,思维的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实现的,就像是身体里的沉疴旧疾,总得一步一步来。 先振奋情绪,再慢慢渗透,一点一点改变。 -- 入夜,沈奚端着油灯去给马匹喂夜草。 马不是反刍动物,消化能力弱,再加上这几匹马本就饥饿的时间远比饱腹的时间长,消化系统更是弱,因此沈奚只能是给它们少食多餐,减轻消化负担,再加上中草药的一些调理。 这里的人都睡得早,根本没有夜生活可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早睡早起,作息无比健康。 此刻,沈母和沈朗都睡了,多年熬夜带来的后遗症让沈奚分外清醒。她已经努力地入乡随俗了,但还是做不到天一黑就睡觉。 夜风习习,褪去了白日的酷热,虽称不上凉快,但也少了几分燥热。 沈奚出了家门,四处晃悠着,心里想着今后的生活,目前最急迫等待解决的一个问题就是她没有长期稳定的收入。 养马是一项周期很长的活,前期就是一个砸钱的过程。 赚钱真难,沈奚恨恨地想。 又一阵风吹来,飘来了一阵不同寻常的气味,沈奚寻着气味来源走去,气味越来越浓烈,像是血? 远处隐约出现一个缓慢移动的人影,随着他的靠近,血腥味越来越浓。 沈奚见状立马转身,拔腿就跑,突然身后传来重物落地声。 沈奚停住脚步,转身回头看过去,那个人影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好奇害死猫,好奇害死猫……”沈奚想要说服自己不去管她,转身就走,迈开了腿,却觉得脚步异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