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蝉明寺外已排了长长的队伍。有的是长者带着小孩子,有的是小孩子单独前来,他们衣衫褴褛,面容愁苦,但眼中都闪着期盼的光。 寺内,僧人神色匆匆,有人抱着带着露水的鲜花,有人拿着扫帚正在打扫地面的灰尘和落叶。 蝉明寺每月的大事是发放圣水,而每年的大事便是选拔童子。 今日正是一年一度选拔童子的日子。 圣僧拿着红宝石镶嵌的宝仗,正站在大殿中央,底下跪着几十个僧人。 “今日寺内举行选拔大典,你们行事需得谨慎,可听明白了?” “是,谨遵圣僧指示!” “散了吧!” 僧人闻言起身,然后弯腰退下。 宫内,顾钱钱已收拾好行囊,她刚踏出寝宫,就见殷承站在门外。 “你既来了,怎么不进来?” 殷承微微笑道:“我刚来,正准备敲门你就出来了!” “一夜已过,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殷承点头道:“我要和你们一起去西天取经!” 顾钱钱一掌拍到他的肩头:“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和我们一起!” 殷乘揉了揉肩膀:“此事我虽然已经决定,但还需禀告父王!还请你等一等!” “行,那我等你!” 早朝完毕,众大臣从殿内陆续退下,国王满脸疲惫之色正坐在龙座之上闭目养神。一个头发花白的宫人上前轻声道:“王上,殿下求见。” 国王睁开眼睛,想起昨夜之事,挥手道:“让他进来吧!” “是!”宫人缓步退下。 不一会,国王面色铁青看向殿下跪着的殷承道:“你莫不是昨夜的酒还未醒,在说胡话?” 殷承目光诚恳道:“儿臣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还请父王成全!” “荒唐!”国王眼中浮现一丝怒气,“你虽不能继承大统,但好歹也是殷雷国的大殿下,竟要跟着三个妖怪去西天取经,你还嫌我丢脸丢得不够吗?” 殷承下颌绷紧:“昨夜他解释过,他并不是妖怪。儿臣生为殷雷国的大殿下,却从未为百姓做过什么,心中十分惭愧,若能同他们一起去西天取回真经普渡众生,也算是功德一件,儿臣着实不知,此事为何丢脸?” “看来你是把孤昨夜的话当作了耳旁风!”国王站起道:“那妖怪以为派你当说客就可以让孤打开结界,简直是痴心妄想!那结界绝不可能打开,此事休要再提,你赶紧退下,孤只当你从未说过这些话!” “父王!”殷承不可置信道:“此事是我心甘情愿,与他无关!” 国王看向他,眼中满是狐疑:“难不成你因为孤未立你为太子,对孤心生怨恨,所以想一走了之?” 殷承摇头道:“不,我从未怨恨父王,我只是愧对自己的身份,生为王子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在宫中老死!我不想要这样活!” “那你想要如何?”国王音量提高,“你本该在你出生那一日就被处死,是你母后苦苦哀求,孤才饶了你一命。这些年,孤扛下百姓和大臣对孤的怨言,让你平安长大,你却不知足还想要出去,想要孤破了保佑殷雷国百年的结界!你身为孤的儿子,却想让孤背上骂名,其心可诛!” “我没有这样想过!”殷承双手握紧,高声道:“我只是不想被关一辈子,我只是想成为一个有点用的人,我只是想父王能为我感到骄傲!难不能这也有错吗?” 国王神色复杂,他右手微颤然后握住扶手道:“你永远成为不了孤的骄傲,你的出生便是孤的耻辱,你怎么还不明白,孤对你没有期待,你老老实实待在宫中便是对孤的孝顺,听明白了吗!” 殷承眼皮微垂,只觉万念俱灰,半响语气艰涩道:“原来父王心中一直是这样想的,我竟今日才知!”说着他猛地站起。 “若早知是这样,我宁愿父王在我出生时便杀了我!” “你......你个逆子,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国王气得发抖,他指着殷承道:“逆子!逆子!来人!把大殿下给我关起来!” 两名士兵从门口跑了进来,直接架住殷承的胳膊就要把他拖下去。 殷承一动不动,任由士兵拖着他,眼见快要到大门口。一道身影闪过,两名士兵顿时化作一颗流星飞到天边。 “你是不是傻,我不是说过你的价值不由他人决定,这个他人也包含你的父王!”顾钱钱痛心疾首道。她等在殿外,本没想偷听,奈何生为精怪耳朵太好,被迫听到了这对父子的对话。 不听不打紧,一听她气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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