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钱钱和虎头此时正在离游龙窟不远的镇子上。这镇子比云岩村大很多，镇上卖的东西五花八门。虎头自小便在云岩村，还是第一次来这么热闹的地方，瞧见什么都觉得稀奇。

“钱钱，这个是什么？”虎头指着一个蜜色的糖人问道。

顾钱钱语气温柔：“这是糖人，吃起来甜丝丝的，你要不要尝一尝。”

虎头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不用，我看看就好！”说着他咽了咽口水。

顾钱钱瞧着他口是心非的样子笑了起来，她从八宝袋中掏出一个碎银子递给老板道：“店家，请照着他的样子画一个糖人！”

“好嘞！客官稍等！”

“我的样子？”虎头的眼睛亮如星辰。

顾钱钱拍了拍他的头道：“对，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糖人！”

片刻后，店家递过来一个惟妙惟肖的糖人，那糖人手中拿着一个棍子、翘首眺望，瞧着很是机灵可爱。

竟是与自己记忆中大圣的招牌动作一样，顾钱钱神情一愣，然后看向虎头道：“拿着吧！”

虎头将糖人拿在手中咧着嘴，蹦蹦跳跳，显出几分孩童的朝气。

一路上顾钱钱将土豪作派发挥到了极致，只要虎头多瞧几眼的，便都买了下来。俩人直到灯火通明，才抱着大包小包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顾钱钱开了一间房，将唐僧从八宝袋中拿了出来，放在床榻之上。唐僧吃了她的丹药，脖间的伤口已好得差不多，但不知为何还在昏睡。

顾钱钱看向一旁正玩得眉开眼笑的虎头，想到二郎神的话，她抿了抿唇，轻声道：“虎头，你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好！”虎头放下手中的九连环，“蹬蹬蹬”地跑了过来，抱住顾钱钱的膝盖，“什么事？”

顾钱钱摸了摸他的脑袋，斟酌了一下措辞道：“你还记得上次我给你看过的猴子吗？”

“嗯！我记得。”虎头连说着边点了点头。

“你们其实是同一个人，他是你的肉身，而你是他的神魂所化。”

虎头眨了眨眼，有些不解道：“我怎么会和他是一个人呢？我们长得完全不一样！”

顾钱钱想了想解释道：“妖怪的真身才是他本体，肉身是可以随心所欲变成各式各样的！而你与那个猴子的真身是一样的。”说着她从怀里拿出照影镜放于桌上道：“这把镜子能照出任何人的真身。你要不要照一照？”

虎头眼中闪过一丝害怕，他伸出手，待快摸到镜子时又猛地缩了回来。

“如果那个猴子醒过来，我是不是就像那个三只眼的怪叔叔说的那样消失了！”

本来沉重的气氛被这句话破坏殆尽。三只眼的怪叔叔，顾钱钱忍不住捂住了嘴，不知二郎神听到会做何感想。她看向面色紧张不安的虎头，摸了摸他的毛脸。

“你不会消失，你会与那个猴子融为一体。”

虎头抿了抿嘴，难过得垂下了头：“我不想和那个猴子融为一体，我不想变成别人！”

“那不是别人，那个猴子就是你！”说着顾钱钱将镜子递给了虎头。

“你好好看看镜子里的人是谁？”

虎头毛手微颤接过了镜子，然后缓缓地照向了自己。却见镜中出现一只身披金甲、头戴金冠、尖嘴缩腮、金睛火眼的猴子。

“哐当”镜子猛地掉落在地，虎头摸了摸自己的脸，眼中满是惊恐之色。那镜子里出现的猴子正是上次他看到的那只。

顾钱钱捡起镜子，看向虎头道：“你别怕，我问你，你想与他合二为一吗？”

虎头眼中的光忽明忽暗，过了一会他低下了头，小声道：“要是我不回到他体内，他会一直沉睡吗？”

顾钱钱看着他，心头有些酸涩：“是！”

虎头双手抓住自己的衣服，肩膀微微抖了起来，而后几滴泪水砸到地面。顾钱钱忍不住伸手将他抱入怀中。

*

云雾缭绕，四周茫茫，顾钱钱抬起手，看见圆润雪白的狐狸爪子，这才发现自己变作了真身。

她歪了歪脑袋，眼中有些困惑。若是没有记错，她应与虎头在离两界山不远处的镇上客栈里稍做停歇，怎会到了这里？

她抬腿冲进云雾里，却发现云雾深处仍是云雾，仿佛没有尽头，便不再走动，一屁股坐在地上，百无聊赖地挠了挠耳朵。

“你这泼狐，还是如此惫懒！”熟悉的声音从顾钱钱前面传来。她抬头一看，眼前这白发白须、头戴金冠、身披红袍的老人不是正是灵宝道君。

“道君！”顾钱钱双眼发亮，飞身扑到了灵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