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树弟弟的事情表面上被定性为寻仇，晶核的恐怖作用被夸大，而来源被刻意缩小，加上基地管理尚未规范，或许也有那么些人手里有一小粒晶核，拿出来炫耀过，因此众人也没往晶核来源的方向去思考过，只是更加恐惧晶核而已。

屠云推开门，看见王大树木然地躺在床上，而一个瘦小的男人正忙着杂事，她立即想起这是那天晚上跟王大树一伙向谷红讨债的成员之一。

“谁？”那瘦小男人手里正端着一碗水，背对着屠云在鼓捣什么，听见门扇开合的动静，警惕地一转头。

待看见来人，手里的碗一下子接不住滑落。

屠云以一种常人绝不可能练就的反应速度截下碗，放在桌子上。

“你、你是——”瘦小男人神情复杂，却说不出什么。

“我是那天的证人之一，我记得你也在场吧？”屠云道。

瘦小男人黯然点头：“对，我的物资也被谷红抢去了。”

屠云向王大树看去，对方看到她，眼睛瞪大，死死钉住屠云的身体，却缄默无言。

“其他人呢？”屠云问瘦小男人。

瘦小男人回答：“都去干活了，干活了才能分配物资。”

屠云看着桌子上那几乎是只剩下包装的物资，把手边的东西提到桌上放下，向前两步，看着王大树：“他的情况怎么样？”

“恢复得挺好的，就是——”瘦小男人欲言又止，脸色复杂：“就是他弟弟的事情——”

“我很遗憾，但从他吞下晶核的那一刻，什么都没办法改变了。”屠云道。

瘦小男人畏惧地看她一眼：“听说，是你——

“你——”

“我怎么？”屠云冷静反问。

瘦小男人便不再继续追问，叹了一口气，随即肚子里响起声音，他有些窘迫：“我早上没吃东西。”

“一直都是你在照顾他吗？”

男人眼睛瞟向桌子上的小面包，咽了口口水，点头：“嗯。”

而后又接话：“不过我也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我的活还没干完呢。”

屠云扒拉了几样吃的给他：“那不耽误你了，对了我想问问，昨天他弟弟都去了那里你知道吗？”

瘦小男人露出努力思索的神情：“他早上嚷着要去找活干挣物资，就离开了，晚上见到他的时候，他显得很开心。”

“好的。”屠云等他离开后，关上门。

她拖了一把椅子坐在王大树床边，给他倒了一杯水，又拿出一条能量棒递给他：“吃点。”

王大树的神情终于有了波动：“早上你也在现场？”

“嗯。”

“那——”王大树喉咙像是被一只大手掐住，说不出话。

屠云直接挑明：“你弟弟是我出手处理的。”

听到她毫不避讳的话，王大树狠眼瞪向屠云，胸口的怒火逐渐起来。

“你为什么？”他艰难地道。

“为什么？”屠云冷笑：“你应该看看你弟弟变成了什么样子！”

她将那异种的模样描述得精细入微，甚至形容起武器捅进去的手感：“跟丧尸大不相同，刀一进入，就像是陷入了粘稠的泥浆里，体内仿佛有漩涡一样要把刀从你手里绞走，一团污浊的，粘稠的怪物，甚至连当着它的面变化成的替身都分不清楚，你觉得那怪物还是你弟弟吗？”

王大叔瓮动嘴唇，说不出话。

“早在它吞下晶核的那一刻，就再也不是我们的同胞了。”屠云冷冷道。

“可是他才十五岁！！”王大树吼出声来，眼泪无法抑制。

“如果不是谷红……”他喃喃道。

屠云插入他的话：“谷红是起因，但不是关键，晶核有危险不能乱吃，普通人最好连碰都不要碰。从几天前就一直在基地里宣传，所有人都知道它的危险性，你弟弟为什么还会无视警告吃下晶核？”

“是少年人的冲动？可那枚晶核是谁给他的？”屠云逼问：“你知不知道？”

王大树脸色惨白，木然摇头。

屠云将自己的猜测同他说了一遍，听得王大树当即勉强从床上撑起身体：“我要去找这个人！”

“我一定要找到他！”他咬牙又补充：“谷红也不能放过！”

“是吗，那么我这个杀了你弟的仇人，你也不打算放过了么？”屠云起身，俯视他。

王大树盯着她，脸上不掩饰自己的不忿，又自嘲：“我又能对你造成什么威胁？”

“知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