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屠云回望来时的方向,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到了通道的一半处,阳光一跃而出,照得新生的湖面波光粼粼,近岸处还能看到晕在水中未来得及散去的血迹。 环绕一圈,入眼的人要么气喘吁吁,要么受了伤,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重伤的人被集中到一处地方治疗观察,轻伤的人则由周围的同伴处理伤口, 曹少校带着人守着岸边的防线,手搭在腰间,身躯挺拔得如同一杆标枪。 随着最后一批人进入驻扎地,众人不由自主地欢呼起来。 “我们通过了!” “我们过来了!” 曹少校看到殿后的屠云几人,点点头,正要说话,重伤区的一个士兵突然浑身抽搐,翻白眼且口吐白沫,形状痛苦。 曹少校几步上前:“怎么回事!?” “他被蚊子扎了脑袋!”一个人叫道:“但是扎得不深!后来一片奇怪的东西扑到他头上,不过被火系异能者赶走了。” 屠云手臂上被蚊子刺穿从伤口又痛又麻,她捂着伤口,蹲下查看地上痛苦抽搐的人体。 突然,她霍然起身,倒退几步:“有东西把卵寄生在了他脑中,马上击杀,否则等卵孵化,会有未知的危险!”她一边说着,一边提起斧头,想要了结这个隐患。 “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士兵的脑袋开了一枪,硝烟钻进屠云鼻子里,她忍不住抽了抽鼻翼。 曹少校放下□□,嘴角抽搐一下,通过通道的喜悦随着枪响迅速消散在唇边。 “他是为了保护我……”一个受了轻伤的士兵愣愣地道。 “烧了。”屠云说道。 曹少校深深地看了地上那了无生息的尸体的面容几眼,随后一挥手,示意动手。 屠云举手拦住他们:“别碰他,就在这里烧。” 刹那间,她觉得有好几道悲伤而愤怒的视线直刺到她身上,那是死者的战友。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死后被这样粗暴地对待——尸身未凉,当着所有人的面,毫无尊严地被焚烧成一团焦骨。 屠云只是直视曹少校的眼睛:“没办法,以防出意外。” 曹少校闭上眼睛,再次示意。 人们无声地挪开重伤者,搬来木材,在晴空下,在开拓的水域面前,燃起一个火堆。 奇怪的烧焦异味缭绕在营地上空,突破绝境的喜悦还没沸腾就被悲痛的手按住抚平,仅仅留下心有余悸的痛苦。 曹少校背过身,重重咳了两声,才开口邀请屠云以及李老师等人到指挥部的营地休息。 说是指挥部,其实也就是把地上的枯草给割了,清理出一块比较平整的地方,驻扎帐篷。 帐篷间摊开两张折叠桌,桌子摊开地图和几本笔记本,周围放了几个折叠小马扎。 “李教授,您坐。”曹少校对李秀玉道。 “你们也坐。”曹少校对屠云等人道,说着自己也轻手轻脚地坐到马扎上。 他捏着根水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屠云几人则静默积蓄体力,有人送来纯净水,锦芝并不想要,但抗不过送水人的热情。 詹砚坐在屠云旁边,一双长腿堪称局促地蜷缩在小马扎前,从他苍白的脸色能看得出来在刚才的战斗中实在是毫无保留地出了力。 詹砚晃了一下,伸手扶住桌子,颤抖的手去摸口袋。 努力了好几次,他才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试图将糖纸剥开时,就十分无力了。 低血糖?屠云扫了对方几眼,便伸手拿过那颗奶糖,三下五除二剥开糖纸,递到他嘴边。 詹砚顿了顿,条件反射皱起眉,屠云把手抬高,露出手里的糖纸:“我全程用糖纸捏着。” 詹砚眼睫毛扇了扇,张开嘴唇,把奶糖叼进嘴里。 屠云收回手,眼角时不时瞟对方一眼。 詹砚不知道把奶糖放在口腔里那个地方,总之面部一片平静,只是偶尔喉头滚动一下,显示他确实在吃那颗糖。 歇息了五六分钟,等众人都喘匀了气,体力也逐渐恢复了,曹少校这才停下笔。 “这次突然出现异常情况,如果不是各位鼎力相助,我们的损失会比现在多得多。”曹少校说完,脸色有一瞬间的沉寂。 他随即提起精神:“现在最大的难关已过,休息好之后,我们就能向北沿国道进发,向Y市走去,我已经让一支小队前去联系对方,回来时会给我们带情报。” “下面,是我们这次的伤亡统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