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鸾舆凤驾到达吏部衙署时,正是申时初,是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候,阳光灼灼。 宋宛儿扶着锦寒的手臂,款款下了凤仪,目光扫过衙署门口的一辆精致小巧的车辇,一看就是女子所乘。 长乐公主时常会来探望驸马,所以门房守卫对公主到访并不奇怪,今日见到公主却均露出些许古怪神色。 早有殷勤之人上前对公主行礼,禀告说道:“驸马爷正在东侧厢房处理公事,公主先去穿堂喝杯茶稍候,容小的去禀告驸马。” 平日宋宛儿来吏部衙署,如若听说赵奉安在处理公事,一般不会进去打扰,或者等待一会儿,或者让侍从把东西放下,自己先行离开。 而今日,宋宛儿瞥了眼其余几个局促而立的守卫,却出声喊住了那个要走的人,说道:“不用禀告驸马,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本宫直接过去。” 那人面露为难,刚抬头要说话,看到公主一双凤眸正带着冷意乜着自己,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只好懦懦答应下来。 宋宛儿经常来此,对这里十分熟悉,知道东侧厢房一般是当值堂官处理政务的地方。 当着守卫们的面,宋宛儿与往日无异,气度十足,扶着锦寒手臂,让另一个侍女拎着装着绿豆沙的食盒,款款沿着游廊一路来到后院。 到了东厢房门口,锦寒按礼欲上前敲门通报,却被公主用眼神制止。 接着宋宛儿毫无犹豫,自己伸臂直接推开了门。 外面阳光太过刺眼,反衬得东厢房屋内光线暗淡。 可宋宛儿还是一眼看到赵奉安正坐在书案之后,而青颜一身白色轻纱薄裙立在书案旁边,二人彼此目光相对,正在说着什么。 房门被推开,赵奉安闻声抬头看过去。 只见宋宛儿穿一件银红色纱衣,俏生生地立于门外的阳光之下,阳光明亮,愈发清晰映出她灵动娇美的五官,柳眉杏眼,嘴唇小巧红润,皮肤细腻白皙,美得张扬艳丽。 而她身上的纱衣轻薄,在阳光下被照得仿佛半透明一般,影影绰绰显出她妖娆身形。 赵奉安神情一下子就阴沉下去。 宋宛儿脸上亦没有每次见他都带着的甜美笑意,只是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屋内二人。 最后还是青颜先向宋宛儿蹲身下拜,轻声说道:“民女拜见公主殿下。” 宋宛儿轻笑一声,语气嘲讽,“昨夜才说有缘,今日又见到了,果然是缘分。” 青颜不以为意,只是温和笑着说:“今日民女来此,的确是公事,恰好已经说完,民女就先行告退了。” 说着青颜再次向赵奉安和宋宛儿下拜,款步离开。 待青颜离开后,宋宛儿才重新抬眸,对上赵奉安沉沉的目光。 赵奉安缓步走到宋宛儿面前,目光在她轻薄纱衣上扫过,声音微哑,“来做什么?” 宋宛儿仰头和赵奉安对视片刻,“哼”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却被赵奉安一把握住手臂,他稍稍用力,将她拉进屋子,顺手在房门旁的衣架上拿了一件黑色丝绸披风,裹在了宋宛儿的肩头。 宋宛儿睁大双眼,下意识地要挣脱,却被赵奉安搂着肩膀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他将系带系紧,又将前襟拉拢,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裹在披风之中。 “你干什么?”宋宛儿低呼。 赵奉安未回答,只是刚才阴沉的神色缓和了些,似乎带着探究看着她,声音低沉着反问:“宛儿,你来做什么?” 他声音低醇,仿佛带着魔力。 宋宛儿绷直的身体略微软了些,抬起双眸瞪了他一眼。 她的一双眼睛极美,又大又圆,眼角微微上挑,眼眸极黑,又很亮,灵动至极,看着赵奉安时总会不自觉的涌起浓情蜜意。 结果,本来是极为气愤的情绪,却被这双眼眸渲染成娇嗔一般。 赵奉安挪不开目光一般看着她的眼眸,手臂已经不自觉揽住她纤纤细腰,又追问着,“嗯?” 宋宛儿抿着红唇,赌气说道:“天气这么热,本来是想给你送绿豆沙解解暑的,现在不想送了。” 赵奉安抬头看到门口游廊下拎着食盒的侍女,吩咐道:“拿进来。” 宋宛儿却连声说:“我都说不送了,拿走,倒掉也不给你吃。” 锦寒倒是很有眼色,已经接过食盒送了进来,麻利地将浸在冰桶中的绿豆沙拿出来,放在窗前罗汉榻的小桌上,陪着笑说:“公主特意让厨房精心做的,倒掉怪可惜的。” 说完,锦寒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赵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