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摩耶的旁边，还有一只喝得通红的柴犬。

施眉冰举起手机，对准了那两只人型犬。

齐晟掏出手机，对准了偷拍人型犬的施眉冰。

“你拍我干什么？”施眉冰感觉背后咔嚓一声，回头对上了齐晟心虚的脸。

“你好看啊。”齐晟把手机递过去，“多好看。”

施眉冰翻了个白眼：“你好油腻。”

“夸女孩子好看可爱就是油腻了？有没有王法啊！”齐晟刚想争辩，手机忽然亮起来电显示。

“你在哪里？”电话那头似压着怒气。

“在…吃饭，老师。”

“马上来办公室找我。”

齐晟看了眼表，现在是晚上九点多。

“好的老师。”

“马老师？”施眉冰投去同情的目光。

“不是他还是谁，真的烦死了。”齐晟飞快抽了几张卫生纸，胡乱擦了擦嘴，“学姐我先回学校了，听他口气好像还挺急的。”

“你能把花带走吗？”施眉冰再次把花递给他。

“祝你毕业快乐也不行吗？”齐晟背起包，“这个就别拒绝了吧，要不然浪费了。”

“心意领了，但你还是把它拿走，泡茶、泡脚、泡妹都行。我待会还要去办事，带着也不方便。”施眉冰是真的嫌麻烦，而且她不也喜欢花，尤其是玫瑰。

齐晟见她说得认真，不敢继续硬塞。

施学姐确实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但仅仅限于工作和学习。她更多面的性格，很少在外人前展露。

就像晴日下的一汪湖水，保持着澄澈透亮，但所见并非所得，水面之下，又有多少暗涌和礁石，齐晟不知道，大家都不知道。

“那我走了。”齐晟抱过那束花，“明年我也要考上厉教授的博士，到时候我还能继续……”

“你考不上的。”施眉冰扬眉笑了，“因为我是厉老师的关门弟子。”

“啊……”这是今夜齐晟的第三次心碎。

“快走吧，再呆两分钟，马老师就要把你活吞了。”

施眉冰看着齐晟离开的背影，顿感轻松，服务员走过来询问锅里是否要添汤，她才意识到刚才一直忙于社交，都没正儿八经吃两口。

她对服务员点点头，又多要了一碗蛋炒饭。

“叮。”

齐晟的微信。

-谢谢学姐请我吃饭，但是不谢谢学姐拒绝我的表白。

-第一，不是请你吃饭，是因为我饿了，你只是一个蹭饭的。

-第二，不在乎你谢不谢。

齐晟回了个气哭的表情包。

施眉冰烫了一块毛肚，还没塞进嘴里，齐晟又发来了一条微信。

她点开，是刚才的偷拍照。

哪里好看了？

她一副猥琐痴汉的模样。

倒是在角落趴着的颜展之，虽然喝醉了，却依旧保持着玉山之姿。

好吧，也可能是旁边那只上蹿下跳的柴犬衬的。

她光是看见任意将两瓶啤酒塞进嘴里的样子，就觉得蠢得可怕。

齐晟又接连发了好几条微信，都是千篇一律的废话。

她觉得烦，直接设置了免打扰。

打算切出去时，她又鬼使神差地再次点开那张照片，按下了保存。

虽然一个太冷一个太蠢，但是还挺好磕的。

笨蛋美人俏公子。

腐癌发作，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什么都嗑只会害了自己。

她这样想着。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震呼。

“学姐！”

齐晟又折回来了？

她扭过头，却看见满脸通红的柴犬，拖着早就睁不开眼皮的萨摩耶，气势昂扬地向她走来。

在那短短几十秒钟，施眉冰想到了无数种可能。

可能他们认错人了？

可能他们发酒疯了？

可能他们发现自己被偷拍了？

可能他们要找她算帐不许她蹭流量？

再可能他们只是路过想顺便喊两两嗓子找找存在感？

在施眉冰的充满好奇和恐惧的猜测中，任意不负众望地吼出了下半句话。

“你老公终于走了！”

你、老、公、终、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