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有些发酸的时候,丫环停下来了,“少爷、少夫人,药煎好了。” 紧闭的房门里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放门口。” “是。” 那丫环将食盒放在了门口墙边,沈云烟听到她的心声,“成天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丫环抱怨着走了,沈云烟绕着房间转了一圈,眼尖发现纸窗上有个洞,赶紧招呼谢孤峤飞了进去。 这一进去,沈云烟整个人傻住了。 主人早早出门,留下两个丫环在客栈里,逢月向来听小姐的,扫雪却起了叛逆心。 早知道她就不把三尺剑的话说出来,一说小姐竟然不让她们出门了,她也想帮着尽快查清田家的案子呀。 为什么他们都觉得她认识了三尺剑,就是犯下了什么大错呢? 因为一次意外见面而被屡屡告诫,让她觉得很没面子,心里不是滋味。 她本身又是闲不住的人,心念一转,计上心头。 她偷偷在逢月的杯子里下了一点迷药,那还是她留着防身用的,逢月对她毫不设防,弄晕了逢月,她一径往田家渔村去了。 这日烈阳当空,天气格外热。 一路走到渔村,扫雪已经出了一身汗,才刚踏进村口,她就听到了一阵吵闹声。 只见一群村民拉着一个年迈的妇人闹哄哄往外走,那妇人被五花大绑,走路的姿势很怪异,与其说走,不如说在被拖行。 大热天的,村民都举着火把,他们将妇人推到一处开阔地,扫雪才注意到,那里高高堆起了柴木,木头堆上耸立着一个刑架,这伙人七手八脚的把妇人绑到了刑架上。 见此情形,扫雪吓得心怦怦直跳,藏身在一个大木箱后面,探身往外看。 “这妖物,总算是让我们给抓住了!” “村里竟然藏着这妖,难怪田家死了人。” “烧了她,烧了她!” 众人喊声震天,被绑在刑架上的妇人哭道:“我不是妖,我不是妖!我是岩儿他娘啊!” “放屁!” “妖言惑众!” “阿岩,你自己说,她是你娘吗?” 村民们齐齐看向一个拿着火把站在最前头的健壮汉子,阿岩嘴角崩成了直线,冷冷往外吐字,“她是妖,不是我娘。” 妇人伤心欲绝,“石头!我亲手把你养大,你三岁就没了爹,我一个女人,白天跟着男人们出海,晚上挑灯织布,好不容易把你养到这么大,你竟然不认我这个娘了!” 阿岩忿忿看着她:“你还想骗我,我娘怎么会长出一条鱼尾巴?!” 说着,他将妇人垂下的裙角撩起半截,露出了一条灰黑色的像是草鱼的尾巴。 那条鱼尾刚刚被拖在地上,沾染了不少泥灰,刮出斑斑血迹。周围还散落着一些鱼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鱼腥味。 扫雪张大了嘴。 妇人惨嚎道:“我不是妖!我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这样,老天爷,我没害过人!是有人要害我啊!” 那声音凄厉,令人不忍卒听。 扫雪的心揪了起来。 她嘶喊挣扎,那古怪的鱼尾就跟着不停拍动,“岩儿,我怀胎十月,养你二十年,我这一辈子辛苦就是为了你!你怎么能跟村里人揭发我,你有没有良心,你有没有良心啊?!” 阿岩冷硬道:“你是妖,妖都该死。” 说着,他竟第一个上前,点燃了火堆。 眼看妇人就要被烧死,扫雪忍不住冲出去—— 这时,有人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臂。 张府房间里,沈云烟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那位张家少爷坐在床头,他双眼青黑,显得思虑重重,张家少夫人躺在床上,如果那能叫做少夫人的话。 她长发披散,眉眼清秀,鼻子以下却长了一张鱼嘴,鱼嘴边长着几条短短的触须,很像是鲶鱼须,一圈圈圆形的鱼鳞沿着嘴生长,一直扩散到脖子以下,那截脖子肿大,几乎和脑袋要融为一体了。 一股浓烈的鱼腥味充斥着房间,让人闻之欲呕。 沈云烟只看了少夫人一眼就差点吐了,如果说她变成了鱼头还好一点,可她一半张脸是人,却长了一张鱼嘴,旁边长着黏腻腥臭的鳞片,看一眼就让人生理性的反胃。 对着这张脸,张少爷却深情款款,“霖娘,你饿么?” 那张鱼嘴里发出了女子纤细的声音,“夫君,我不想再吃那些东西了……”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