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声音温柔又语气真诚。 他的确是这样想的,一开始是不敢说,但后面他释然了那些困扰他的因素,他再不自卑,不说的原因只是不想说,不想给她的思想她的情感套上一层枷锁。 其实那年在楼梯口碰到她,他就认出她了。 那之后,他就不自觉地想关注她。 看她在学校里优秀得像是发光,看她在弱小的同学被欺负时会挺身而出,看她对任何事情好像都充满着热情和兴趣。 她好像一个散发着能量的太阳。 光是看着她,他好像就觉得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糟糕了。 她还是和当年一样,坚韧,可爱,又美好。 真好,当年他救下的小女孩,活得灿烂又恣意。 至于为什么他没有与她相认。 他承认,最初是他胆怯了。 萤火之辉,拼尽全力也无法与太阳比肩了。 但之后,她的一些言论还有她作文里的话语,也让他拘于束缚的心胸宽阔了起来,那些他所纠结的东西好像确实只是浮世里沧海一粟,渺小,微不足道。 如一颗尘埃,只要他想,便可以拂去。 那些他想要的,艳羡别人拥有的,也只是镀上了光的尘埃,只要他想,便可伸手握住。 [不论是大到不知几千里也的鲲,还是渺小如无物的蜉蝣,在这广阔天地中,皆若沧海一粟,渺小不已。 但鲲会震动翅膀奋起直飞,蜉蝣也会将它朝生暮死的短暂一声过得灿烂。 浮世的评判标准太多,但我们的条条框框并不能束缚住他们强大的心灵,并不能阻碍他们活出自己的灿烂,发出自己的光。 人们总觉得日月的光辉灿烂,对萤火虫而言,或许它自己发出来的光,甚至超越了太阳。] 周时桉永远也忘不了,在学校范文墙看到她作文里那段话时的震撼。 他在范文墙面前站了许久。 久到脚都僵了。 久到他已经背下了她作文的每一个字。 久到他脑海里不停回荡着当初她在楼梯口说的“人家本就光芒万丈,凭什么要收敛光芒,凭什么就必须卑微?” 不知过了多久,他挪动脚步,嘴唇翘起了一抹久违的笑容。 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宽阔与畅快。 他回到教室门口,叫了声“报告”。 就算老师厉声批评他“干嘛去了,这都快下课了你才回教室,你这是不把我这门课放在眼里吗?你这是学生该有的态度吗?”,就算教室里的其他同学都在哄笑,他的心情也依然很好。 他诚恳地对老师道了歉,昂起头在同学戏谑的眼神嘲笑的话语中穿梭而过。 他们也并没有比自己多了什么,他们也只是浮世的一员罢了。 周时桉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感受着夏日翠绿的生机与灼热的温度。 世界好像都鲜活过来了。 就连扰人的蝉鸣,在那一刻也变得动听。 蝉也是浮世的一员啊。 用鲜活的生命力,拼尽全力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点属于自己的声音。 他也是。 即使只是一只萤火虫,他也生出了比星辰更璀璨,与日月并肩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