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真是,和它那可恶主人截然相反的存在。 正当他手足无措地害羞之际,突然感觉到掌心中,似是被什么湿润的东西轻轻抵了一下。 那是…… 宋兰廷猛地低头,却见诸葛玉狡黠地冲他眨了眨眼。 甚至还望着他,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手心。 “……你,你你你!” 他仿佛被什么烫到一般,蓦然收回了手,往后退了两步。 而诸葛玉,却是褪去了初时那层因烛光而惑人的温和,重新显露了她那本就顽劣的性格。 她俯身过去,拽住宋兰廷的手腕,重新将他拉回身前:“侯爷为何后退?” “你不是来找我复仇的么?”她一只手在他手腕处轻轻摩挲,另一只则撑着下巴,歪头望着他,轻笑道,“既是复仇,为何却如此扭捏?” “……” 宋兰廷抿着嘴,明明已然羞得满脸通红,却还是勉力强撑着抬眼,故作镇定地直视诸葛玉。 但他那只背在身后,五指紧紧蜷起的手,却早已将他的羞涩暴露在了满室的烛光之下。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只得这样与诸葛玉僵持着。 眼见着那双含笑的眸子越来越弯,笑意渐深…… 噼啪。 烛花跳动了一下。 不过是这样细小的一声,却还是将凝滞的气氛打破了。 宋兰廷像一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兔子,直到此时,才惊觉自己绝不是对面那只恶劣狼崽的对手。 “我,我不要复仇了……”他挣扎着想将手腕从诸葛玉掌中抽出来,但却是没能够抽动。 “我要回去睡觉了……”宋兰廷垂下眸子,小声抗议着,“你快放开我,我,本侯,本侯今日暂且不与你计较,且饶了你这次冒犯。” “哦?”可诸葛玉并不放手,她垂下眼,继续摩挲着他那细腻白皙宛如美玉雕成的手腕。 “怎可以如此半途而废呢?”她幽幽地道,“侯爷不与在下计较了?可在下还有好些事,想和侯爷计较计较呢。” “……!” 小侯爷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她,一双风流的凤眼因过于惊诧,而瞪成了两枚呆呆圆圆的杏子。 “你有何要与我计较的?”他惊愕而慌张地道,“你可莫要胡说,我从未戏弄欺负于你!” “没有么?侯爷便如此笃定?” 诸葛玉站起,凑到小侯爷耳边,望着那红红的耳尖,轻笑一声:“那不妨让在下一字一句地讲给侯爷听?” 有轻柔的气息轻抚在小侯爷的脸上,不同于它主人一贯若雪山寒冰的凛然气质,而是温热缠绵的若屋外的夏日晚风。 连带着,也将这气息中包裹的言语修饰得暧昧而旖旎。 “其一,侯爷半夜闯入在下的房间,甫一进门,便嚷嚷着要复仇,深夜扰人清净,该当何罪?” “这是因为本侯有要事找你!”小侯爷眼神游离,虚张声势道,“我们本就是亲近的关系,怎可仅因我半夜来找你,便说我戏弄欺负于你?” “这算什么戏弄呢?你本就是我的准未婚妻,我来找我的准未婚妻,有何不妥?” “好罢,”这种话诸葛玉爱听,她颇为大度地点了点头,“那便如了侯爷的意,这条揭过。” “其二,侯爷为何丢在下的纸?” 她微抬下颌,点了点窗外那挂在低矮灌木上,可怜巴巴地随风摆动的宣纸:“宣纸何其无辜,竟惹侯爷如此对待?” “那,那也是你不理本侯在先!若非你故意不理睬本侯,本侯又如何会丢了你的纸?” 小侯爷不服道:“不过一卷宣纸罢了,这如何能算得上戏弄欺负?若真要算,也是本侯在戏弄宣纸。” “哼,伶牙俐齿。” 诸葛玉捏了捏小侯爷的脸颊,“所以侯爷的意思是,你清清白白,何错之有?” “当然!”小侯爷耸了耸鼻,“本侯一贯霁月清风,怎会是那等以戏弄欺负他人为乐的恶劣之人?” 那句“恶劣之人”他咬字极重,一边说着,一边还气鼓鼓地偷偷瞪了诸葛玉一眼。 但这一眼无论再如何“偷偷”,又怎么瞒得过耳聪目明的诸葛玉? “倒还怪起在下来了?”她微微勾唇,“那不妨请侯爷听听在下的其三如何?” “侯爷今夜说要复仇,可在下却并不知侯爷有何仇可复。” “毕竟,当时沉沦的可并非只在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