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雅和君世骁连夜赶路,差点把马跑死,终于在第二天入夜时分,抵达松青。 得知二人抵达的消息后,方山立刻出门迎接。 “参见誉王,殿下千岁。” 方山礼数随意,誉王倒也不在意,径直走进当地府衙,随口道:“免礼。” 方山跟在王爷身后,命令府衙下人准备热水和膳食。 两人沐浴洗掉路上的疲惫后,共享晚膳。 待两人酒足饭饱,方山奉上个小盒子,“誉王殿下,里面是下官抵达松青后,搜罗来的所有相关证物,请殿下过目。” “方大人,是想累死本王?”君世骁不悦。 他们二人连夜赶路,不分昼夜,连他都觉得辛苦,再看早已神色恹恹的安若雅,他更心疼,语气自然冷了下来:“有事明天说。” 方山忽视誉王的威压,看向和王爷同行的俊俏公子:“秦公子,证物搜罗不易,你先看看。” 方山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张干净崭新的道符纸,“秦公子请看——,这道符纸和凶手展示在尸体边的道符纸是否一致?” 安若雅压下因打哈欠倦涌上来的眼泪,接过紫色符纸,反复观察。 许久。 她用指腹又摸了摸,看向君世骁。 君世骁会意,“打哪儿来的?” “本地落魄秀才——毋宁送来的。”方山直言道:“下官抵达当日,他半夜前来送证物,除此之外他还交代在回家的路上发现死者,当时在偏僻的小巷子里,他看到有人倒地,急忙去扶,伸手时发现人已经死了,是他主动报的官。” 安若雅狐疑:“他还说了什么?” “只有这些。”方山看向君世骁,有些迟疑:“死者、他……” “和本王有关?”君世骁好奇,凶手好生嚣张,竟然都敢杀到他的头上来了。 “是…是宁远。”方山一眨不眨地盯着誉王的表情,“听说他是车骑将军宁为进的远房表亲?” 宁为进是誉王的人,但凡关注过宁为进的履历,并不难看出其中的关联,凶手盯上誉王的人,很难不让人对凶手的身份想入非非。 而此时,方山还不知族州发生的事,如果他知晓预案杀人案还牵扯出当年明家的灭门惨案,他兴许会想得更多。 “……”君世骁沉默,宁为进的为人他在清楚不过,反倒是宁远,他还真听说过此人。 在十年前,宁远突然从默默无闻的小兵,一跃成正八品的宣节校尉,连跳晋升,惹了不少红眼。以宁远小人得志的性子,都以为他从此会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却没想到,从那之后,便再没听闻过他的任何消息。 “王爷可是记起他来了?”方山满脸戏虐,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哼!”君世骁冷哼。 见方山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安若雅脑子里浮现出为孙屠户翻案时,那极其不愉快记忆,她蹙眉道:“方大人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在看笑话?” “秦公子莫恼,你的语气听起来更像在护犊子。”方山含沙射影,目光故意往坐在主位的君世骁身上瞟。 本不是什么好话,可听在誉王的耳朵里,就莫名适用,便也不以身份压人,轻笑着挖苦他道:“方大人好像很羡慕的样子,只可惜,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这样的知己,天煞孤星,命中注定。” “……”方山情绪不稳,嘴角抽了抽,脸瞬间垮下来,“誉王殿下说的是,下官没福气,不配有知己。殿下不同,下官祝誉王殿下知己遍天下,个个命不久。” “咔嚓!” 君世骁手里的茶盏应声而碎,碎屑从他的指缝里迸射出来:“放肆!” “殿下恕罪!”方山跪下,不以为意道:“真心实意而已。” “方山!”君世骁恨恨。 “下官在,没走。”方山严肃:“就算殿下想治我的罪,话也绝不收回。” “不怕死吗?”君世骁掸掉手指上的碎屑,冷冷的看向方山。 “没什么好怕的,早晚而已。”方山坚持。 两人的行为逐渐变得幼稚别扭,这一波倒是把安若雅给看傻了,他们好似别着一股劲,都在等对方低头,可偏偏两个人都是固执的主儿,谁都不想退让。 见两人大有不分出胜负就不罢休的意思,安若雅只好出来打圆场,转移话题:“王爷,方大人,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先讨论下案情的情况和线索?” “……”君世骁沉默,目光看向别处,心里回想刚刚的行为有没有不妥之处,会不会让她误会自己小题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