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雨盖上绣有粉色绣球花的盖头,迈步朝外面走去,破渊好像很是惊奇的样子围上来,盯着裴修雨绕她走了一圈:“你怎么看见的?” “盖头薄加上我视透能力出色。”裴修雨说。 破渊“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谈话间,樊婵一路小跑过来,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用草编成的手环。 她抬头渴望地看向破渊,破渊缓缓点头并伸出一只手接过手环,仔细端详道:“手挺巧的嘛。” 樊婵笑得很开心:“这是我阿娘送……” “不过比起我的蜻蜓来说就有些一般了。”说着,破渊将手环扔回樊婵手中,樊婵期待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 “喂喂。”裴修雨顿感无语,“你这人的情商怎么忽高忽低的?” “你觉得本君会佩戴那种东西?”破渊打了个哈欠,朝停在门外的轿队走去。 腰间墨绿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一甩一甩的,这玉佩的确不凡,在阳光的直射下不但没有变得晶莹剔透,而且颜色还变得更深了。 “切,摆什么架子啊?还不是个身无分文的穷鬼。”裴修雨拿过樊婵手中的手环,戴到左手手腕上:“你不戴我戴。” 破渊靠在轿子边上,一脸不屑地咂舌道:“我看你能戴多久。” 裴修雨听出了不对劲,但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劲,破渊也没有告诉她的打算。 “也就是个用草编成的手环而已。”裴修雨内心腹诽道,“还能要了我的命不成?” 她坐进轿子,将盖头扔到一边,反正现在不用担心她这张“吊睛白额虎”的脸吓到别人。 “姑娘,我们轿夫只管把你送到地。”胡子拉碴的轿夫刘三说,“后面的路,就地靠你自己走了。” 裴修雨“嗯”了一声:“那是当然,后面的路你们就算想走我也不会让你们走的。” 四个轿夫轻松地抬起轿子,朝笋茂山上走去,裴修雨能明显感觉到破渊抬的左前方的地方要高出一些。 村子里的人纷纷出门敲锣打鼓地欢送,鼓乐喧天,惊起栖息在断树上的乌鸦。 裴修雨听着鼓乐声越来越小,疑惑地问道:“一般的乐队不是和送行队伍一起走的吗?” “姑娘,你这是嫁山神。”刘三解释说,“现在山上可不太平,声音太大会引来野兽的。” “有点道理。”裴修雨略有些遗憾,因为本身是神兽所以并不害怕野兽。 破渊叼着一根狗尾草漫不经心地走着,停落在树梢的一群乌鸦低头梳理羽毛,随后由首领鸦从窝中叼出一颗纽扣飞到破渊面前。 它们铺天盖地地飞到地上,首领鸦毕恭毕敬地把纽扣放下,随后拍打翅膀跳到路边,叽叽喳喳地说:“什么人有资格叫青龙仙君为她送亲啊!” 因为裴修雨的气息从小被父母隐匿,所以这些低等的飞禽察觉不到她自身的气息。 “乌鸦拦路……”刘三忧心忡忡地说,“这可是不好的兆头啊……” 破渊也不管自己是否正在抬轿子,抬腿驱赶乌鸦道:“滚滚滚,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乌鸦们立刻逃窜回树梢:“青龙仙君脾气不怎么好啊。” 破渊用脚尖挑起一块石子,伸手抓住,砸入乌鸦首领脑袋旁不足一寸处的树干上:“再叫把你们嘴打烂!” 动作幅度虽然大,但轿子依然稳当,裴修雨不禁竖起拇指。 “诶诶,这可万万使不得啊!”刘三急忙劝阻,“乌鸦记仇……” 破渊打断了他的话:“乌鸦不敢记我的仇。” “可是……”刘三没有说下去,他可不敢得罪身侧这位仪表堂堂的衣冠禽兽。谁让人家抬手就能捏死自己呢? 乌鸦果然安静下来,一动不动地望向破渊,山林陷入寂静,偶有风声掠过,卷起萧萧落叶。 毒辣的阳光逼出刘三额边的汗水,一滴汗珠坠到落叶上,敲出空洞的鸣响。 轿子内放有数把油纸伞和蒲扇,裴修雨瘫坐其中,吐出舌头散热,她拿起蒲扇使劲摇动,扇出的风都充满了燥热。 “这种天气你们真的不会中暑吗?”裴修雨好奇地问刘三。 “不、不会。”刘三紧张地结结巴巴地说。 “刘三,你那体格我还不清楚?”他身后的轿夫憔悴地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现在也快午时了,我们不妨在树下稍作歇息,再一鼓作气送到地方?” “阿壮说得也有道理……”刘三中气不足地征求破渊的意见。 “我随便。”破渊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