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打趣道:“你别说,我这徒弟倒是有几分像你,从不知疲惫为何物,她似乎已有些头绪,我都不敢轻易打扰。” 灵鉴道:“既是如此,不如让她去月宫做事。” “你倒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灵鉴笑着和她告别。 从天医司出来,无咎这个名字一直在灵鉴心中徘徊。 他能让崇汜替他卖命,对天界了解甚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的身份绝不止一只水蛇这么简单。 甚至于崇汜豢养在孽镜台那些厉鬼阴兵,也有可能是为他而养。 可这无咎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他并非邪灵之主,那必定和天界有关,崇汜已是阎君,能驱使他的不过尔尔,冥王,或是天庭某一宫的主神,又或者有什么隐世的天界大能? 但这些人的个个神力不凡,断不会轮到到被凡间的一个小宗门所制,还要依靠一个假河神的力量去温养魂魄。 温养魂魄? 又是温养,又是修补,他到底受了什么样的伤,才能让魂魄如此残缺不堪? 灵鉴心事重重,不知不觉走到了镜湖边。 镜湖上几盏河灯慢悠悠地飘着,岸边的仙官正准备将它打捞上岸。 灵鉴想到袁信,继而又想到戚楳…… 午后的风懒洋洋地吹,湖面水波粼粼,岸边枝叶发出沙沙声。 那风仿佛吹进了灵鉴的心头,她心中的疑云慢慢散开。 答案在灵鉴嘴边呼之欲出,灵鉴想到崇汜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唔,唔神……神……回……” 唔神,万神,万神入轮回! 崇汜死前说的是万神入轮回! 天府老远看到灵鉴,正要上前和她说话,却见灵鉴眼睛倏地一亮,身影在她眼前消失,天府停下脚步,对这位神出鬼没的正神见怪不怪。 片刻后,灵鉴出现在兰台外。 兰台是一座七层高塔,万神入轮回的相关案牍都保存在这里,她还未靠近正门,塌前矗立的石像中走出两位持钺的天将。 天将皆为灵体,但身着金甲威风凛凛,更有两层塔高。 “来者何人?”两个天将声如洪钟,双钺交叉挡在灵鉴身前。 “月宫正神灵鉴。” “所谓何事?” “借旧时卷宗一阅。” “可有印信?” “印信?” “若持兰台主官印,可至塔中第四层,若持道君印,此塔畅通无阻。” 灵鉴抬起头,四层以上的塔身隐没在绚丽的七彩云海中,时而听见塔上风铃叮当作响。只是还不得等她问清兰台主官是谁,两个天将见她手中空空也不说话,竟然又退回了石像中。 灵鉴只能先去找道君要印信,但她又扑了空,道君此刻不在天庭。 灵鉴白跑一趟,只好回到月宫。 霄云殿内的桌案上没两天又是一小摞案牍,灵鉴刚拿起一卷,天府便找了过来。 她要说的是灵鉴昨日安排的,让四渎十二溪河神上天庭述职一事。 “已经知会过众河神了,我想着安排他们从后日起依次述职,不知道元君近日可有外出安排?” 灵鉴想了想,说道:“这次述职本就是我临时起意,无需像以往那样大张旗鼓,有个两三日的时间也够了,其他你看着安排就好。只一点,前济水河神正在天医司养伤,你写个帖子,邀他届时一同前来。” “两三日,会不会有些赶了?” 河神们只管说自己想说的,但灵鉴却要一个一个听过去,她自从做月宫正神以来,勤勉得令月宫上下汗颜,天府一听就替她觉得累。 但灵鉴却说:“且先这么安排吧!” 此前因为中了毒,无法及时追踪无咎的下落,回天庭后灵鉴便让雷部天君帮着协查,几天过去了也没有消息传来,她心中记挂,眼下对无咎的身份有了猜测,如果能查明他的身份,也许就能搞清楚他到底在图谋些什么。 但月宫的事情也不能耽搁,灵鉴只能将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 此刻瞧着天府眉眼中的不解,灵鉴安抚道:“我知宫中上下因为清查一事多有议论,你近来也十分忙碌,但有些事拖不得,若真到了尾大难掉积重难返的地步,只怕什么猛药也无济于事。” 这道理天府自然明白,因而有仙官在她面前抱怨,她也能耐心劝诫。 月宫从来不是风花雪月安逸度日的地方,也不该成为神仙优游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