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红一片。 见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青耕又换了手势捏诀,可就在她的清心咒即将打在袁信身上时,突生变故。 袁信用力甩开双手,捆仙索居然在他的挣脱下寸寸断开,袁信的身形瞬间变得高大,他身上黑雾缠绕鬼气滚滚,浓重的鬼气霸道蛮横,竟能吞噬周遭虚弱的小鬼。 满身的戾气无处宣泄,袁信随手捏碎手边明晃晃的东西,啪的一声,长明灯在他手中应声碎裂,方圆一片陷入漆黑,一片混乱中,百鬼夜哭之声不绝于耳。 灵鉴左手给竹牧身上拍了道护身符,右手划过眉间开启天眼,终于能看清四周。 青耕还未反应过来,她想不明白,袁信一个凡人,即便化身厉鬼,怎么可能挣脱得了捆仙索。 袁信压抑多年的不甘与痛苦,终于在此刻彻底爆发。他大吼一声,冲着青耕俯下身子,想要连她一起吞噬。 青耕还在发愣,灵鉴移形换影至她身前,袁信俯下身的瞬间,她的双指正好点在他眉心。 四周空气一震,继而疾风刮过,掀起沙尘无数。 袁信眉心一点金印扩散至他四肢百骸,他像是泄了气,身形一点一点恢复正常。 灵鉴收回手的同时,四周重现光明,她下意识抬头看。 阎君崇汜手提一盏长明灯,他高高在上,脸上带着假惺惺的笑意,“元君还真是要拆了我这冥府不成?” 灵鉴自知理亏,只一拱手,并未多言。 冥差们忙着收拾残局,领头的过来询问,“阎君,这只鬼如何处置?” 他指着罪魁祸首袁信,等待崇汜发话。 崇汜则看向灵鉴,“元君,你说呢?” 他话里有话,灵鉴知道他想听什么,便说道:“他伸冤一事还未结案,还请阎君高抬贵手。” 话是低头的意思,但她眉眼冷淡,神情中不见丝毫退让。 崇汜到底还是忌惮她,连忙顺台阶下:“那就依元君所言。不知元君是否有空去我殿中一叙?” “当然有空。” 灵鉴将袁信收入木簪之中,又将簪子交给青耕,“去宅子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可是……”青耕面露自责。 灵鉴摇了摇头,又蹙眉看她。 青耕瞧见她眼中的坚持,终于收下木簪,“我会看好他的。” 阎君殿内。 都罗既然已经招认,牟判官之前为他做假证一事也要重新清算。 崇汜一改之前的推诿,不仅让灵鉴再次审问牟判官核对细节,还摆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架势要重罚牟判官。 细节一一核对后,牟判官在新的口供上画押,事情终于水落石出,所有的细节浮出水面。 “牟判官知情不报罪加一等,降为三等冥差,守血河池十年。”崇汜扔出令签,再看向灵鉴:“不知如此处置,元君可还满意?” 他装模作样,灵鉴便也阴阳怪气,“阎君说笑了不是,天规在上,自然是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何况这是冥府的仙官,也要问过冥王的意思,我满不满意又有什么要紧。” 崇汜知道灵鉴是拿他之前说过的话堵他,并不介意她的语气,转而说道:“既然真相已经查明,那便皆大欢喜。不知月宫什么时候结案,我好处置袁信。” “怎么阎君很着急吗?” “怎会!元君刚才也看见了,奈河桥附近因他陷入一片混乱,我总归要给百鬼和孟婆一个交待。” “那是自然。” 崇汜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嘴里没几句有用的话,新的口供已经拿到,想确认的事情也已经确认,灵鉴懒得再与他周旋,带上竹牧便离开此处。 两人走在酆都城,灵鉴一路无话,竹牧原本有事想说,但不经意瞥见附近的鬼影后,又把想说的话按了下来。 灵鉴怎么想都觉得古怪,这次审问牟判官,太像是一场已经预演过的戏。崇汜的惺惺作态、牟判官的悔不当初都透着似有若无的可疑,他们像是急着走完这场戏,急着让这件事情落下帷幕。 心里没鬼何惧夜长梦多,崇汜难道是想遮掩什么? 可是他替谁遮掩呢?都罗吗?但他为冥府阎君,月老能为他做什么呢…… 既无证据,又无线索,推测范围太广,灵鉴越想越没边儿,只能先收起心思。 青耕守着袁信百无聊赖,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见院门“咯吱”一声,灵鉴和竹牧推门而入。 竹牧一进来就关上院门,惹得灵鉴也回头看他。 “元君,我觉得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