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注眉头紧皱,最后从牙缝里无奈地挤出几个字:“……先给我一块毛巾。” 距离上次陈司然加入乐队后,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林暮依一直没有见到陈司然。听大爽说,他正在给队员们进行魔鬼特训。 “我本来以为他会很不情愿的。”电话一头,大爽正在和林暮依说着最近的情况,他接着道,“但他这上心的程度,简直超乎想象。” 林暮依忍俊不禁,回道:“因为他真的很喜欢音乐吧。” 她又想起了不久前,陈司然抱着吉他特地来他店里证明自己那次,他的眼神和表情都是对音乐的认真和热爱。 这么一想,陈司然真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明明行动上犹豫别扭着,但真的做起来,又会以认真的态度对待自己喜欢的事物。 不知道陈司然如果真的站上舞台会是什么样子,林暮依光是想想就很期待。 和大爽闲聊了几句后,两人就挂断了电话。今天林暮依休假,不过她有重要的事要做。 林暮依走进阁楼,阁楼里放的大都是她平时画画用的工具和材料。回岛上这一年来,林暮依鲜少动过画笔,有时候想着,要不要闲下来的时候画一画,但大都是画到一半便停了,然后也就没了下文。 不过今天上来倒也不是为了拿画画的材料。林暮依走到右边的角落里,那里盖着一排白布。她掀开有些落了灰的白布,下面盖着的是三幅画作。 这些都是老谭生前的作品。老谭在去世前感觉自己时日无多,便将自己的作品悉数送给了他熟悉的人们。图书馆里挂着其中的几幅,林暮依的店里也选了一两幅尺寸合适的当作装饰,剩下的这三幅由于尺寸太大,她也就把它们存放在了阁楼上。 林暮依看着中间的那幅郁金香,这一幅是老谭的绝笔。老谭生前从没画过郁金香,却在人生最后的封笔阶段选择郁金香入画,并将它留给了林暮依。 就在林暮依出神之际,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本以为又是大爽来和她八卦乐队的进度,不过看到来电人是谁后,她惊喜地接起了电话。 “小裴哥!” 电话另一头,裴映楚听到林暮依惊喜的声音,也唇角微勾,生起了打趣她的念头。 “怎么,给你打个电话就这么开心?不怕我检查你的工作?” “哪有人好久不打电话,打电话就为了查工作啊,大老板!” 裴映楚就是图书馆项目的主要出资人,说是林暮依的顶头上司也不为过。不过两人也是朋友,虽然平常都因为各自的工作而不常联系,不过并不会因为时间而冲淡了年少的情谊。 两人各自闲聊了几句近况,便说起了正经事。 “对了小裴哥,你今年回来吗?” 林暮依边说着,手指轻轻地抚上画作右下角,那里有一个很隐晦的记号,是老谭作画的习惯。每次完成一幅画作,他便会在右下角隐藏式地画上自己的名—YU。不是特别了解他的人都不知道,或是看不出他在上面留下了记号。 再过几天,就是老谭的忌日了,而这就是他俩此次通话的原因。 裴映楚回道:“这次就是想和你说,我今年恐怕赶不回来了。” 听到这里,林暮依感到很惊讶,随后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满地质问:“连你也不回来了吗?你太过分了吧!” 老谭去世至今已有三年,起初还会有些人回来探望,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总是有各种理由,渐渐地回来的人越来越少了,去年甚至只有林暮依和裴映楚。没想到今年裴映楚也要找借口不回来了。 裴映楚知道林暮依生气,也自知理亏,赶忙解释:“先别生气啊小林子,我这半年都在国外的分公司,最近实在回不来,但我保证,等我回国了第一时间就来,行吧?” “哼!”但林暮依可不买他的账,“多说无益,挂了。” “等等啊小林子,我真是实在走不开了。” “......” 说不满是真的,因为林暮依一直觉得,哪怕所有人都不回来了,裴映楚也一定会来的。因为他和他们这些孩子都不一样。 裴映楚并不是岛上的人。在老谭来岛上的第一年夏天,裴映楚出现在了这座岛上,他是专程来找老谭的。 老谭曾经是裴映楚的家庭教师,专门教他美术。在他小学时他就与老谭成为了师生,后来老谭则因为一些遭遇而离开了裴家,回到了小岛上。 因为和老谭关系好,即使他们已经不再是师生关系了,但裴映楚每逢长假便会来小岛上找老谭白嫖他的美术课,顺便待在他那蹭吃蹭喝。 虽然有很多孩子都围在老谭身边,但林暮依是老谭在小岛上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