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边许久没说话的夏宛娘没想到还能看到这样一出戏,原本她还在想,要怎么挑起苏凝安和陆离的矛盾。 现在,她应该再添一点火就好了吧? 恰好一张信纸在她面前飘落,她伸手将其接住,拿到面前一看。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侯爷,这不是您曾写给奴家的诗吗,怎么这里也有?” 夏宛娘说着,还将手里的信递过去,目光暗淡地垂下头。 “原来,这首不是侯爷专门写给奴家的,干嘛还哄骗奴家说唯此一份?” 虽然夏宛娘的声音柔柔的,听着有些哀怨,但实实在在地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宁远侯陆离的情诗,还是批量的。 苏凝安听到后差点笑出来,好在她的面色绷得够紧,心里却是痛快的。 得亏她昨天又把落在地上的情诗都捡了起来,没想到还能派这么大的用场。 这会儿夏宛娘已经开口,周围的议论声更盛,在苏凝安听来很是悦耳,这还只是开始呢! 心底划过一丝冷意,苏凝安扭头委屈地看着将军,大有一副受了屈辱,要他做主的架势。 将军见状喜上眉梢,他的宝贝女儿一直都不待见他和夫人,因为在她还小的时候,把她送到了东街的苏府。 苏凝安在那边受了很多委屈,就算被接回来以后,将军和夫人对她百般宠爱,但却没法缓和关系。 现在女儿有所求,做父亲的,自然要好好地帮她出出气。 随即他就收起了脸上的喜色,一张脸铁青着走向陆离。 “今日侯爷可真是让本将大开眼界,不知对小女共守白头的承诺,可否一同许给了旁人?以至于丫鬟和外室都来羞辱小女,侯爷到现在都不肯带人离开,难不成她们这般胆大妄为,都是你纵容的?” 陆离正低眉思索怎么挽回形象,解决夏宛娘的事,被将军突如其来地质问给打断,不免有些烦躁。 好在他反应迅速,立刻对着将军摆出恭敬的态度。 “岳父大人,小婿知道您是担心凝安嫁过去受委屈,小婿可以在此立誓,只要您把凝安嫁过来,小婿今后绝不纳妾!” 誓言有用的话,那雷公一定会忙不过来。 将军心里嗤笑一声,正想再好好说上一顿,却听金戈之声响起。 就在陆离承诺的时候,夏宛娘一把抽出了他挂在腰间的佩剑。 那柄剑在半空划出一道银色弧线,最后落架了她的脖子上。 “侯爷的意思是不要奴家和这孩子了吗,那奴家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话落,她抓着剑柄就要抹脖子。 眼看泛着寒光的剑刃就要划破皮肉,将军轻指一弹,指尖凝聚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气旋,以极快的速度飞出。 刹那间,就传来一声“当”的脆响,夏宛娘手里的剑突然掉落在地。 她吃惊地看着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打疼的手腕,一时愣住了。 “姑娘,辜负你的是侯爷,小女也是受害者,还请姑娘不要用血污了将军府的门楣!” 夏宛娘怔怔地抬头,对上将军惋惜的眼眸,又装作羞愧地垂下头。她不是真的要寻死腻活,她只是想增加点气氛。 “侯爷,还是赶紧将人带回去好生安抚吧,免得真闹出人命,那可是你的骨肉。” 看似是在劝慰,但将军的语气里却满是嘲讽。 “不是接亲吗,都堵在门口干什么?” 一个苍老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看去,自动往两边散开,让出一条路来。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雍容端庄的老夫人,扶着她臂弯的是一位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少女,高傲的眼神在苏凝安和夏宛娘身上扫过,带着些许敌意。 老夫人走到陆离身边时,恭敬地福身一礼,随后走到将军面前,不满地质问。 “大喜的日子,你让作为新娘子的凝安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凝安与侯爷的婚事已经作废,凝安出来送客有何不可?倒是让老夫人白跑一趟,实在对不住,还请您早些回去休息吧。” 将军说得理直气壮,对着老夫人做出“请”的手势,简直一点面子都不给。 不过西街的将军府与东街的苏府虽出自一家,但向来不和,这种场面大家都是见怪不怪了。 “岂有此理,婚姻大事,岂容你这般儿戏!请帖都发了,整个京城都知道他们要成亲,突然说作废,你让侯府颜面何存,让凝安以后怎么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