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谙世事的新妇,而是什么都能做的萧夫人。因为作为萧夫人,不止能坐镇萧府,也要面对其他的事情。 萧不离笑了一下,他成为将军可不是让身边之人都被牵连的。他守世人,何人守他。 援军迟迟未知,军姿武器严重稀缺,而且冷风来袭,御寒也是问题。不说将士,便是城中百姓也难以幸免。 萧不离待了不一会儿便匆匆离去了。裴沂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街巷,才想起来她还未来得及问对方的伤势如何了。 抬下来的将士越来越多了,而冲天的巨响也着实惊了全城的人。那是撞城门的声音,如今却成了催命的符号。众仆妇开始心慌,甚至有人想收拾东西逃走。裴沂被大夫叫了过去,让她去见晏夫人最后一面。 裴沂眼眶一红,她已经送走了好几个人。一个是祖母,一个是马夫人,如今却是晏夫人。祖母是曾照料她十年的人,哪怕世家重利却也在最后护了她;马夫人虽是流匪之母,但也救了她的命护了她数日;而今是晏夫人,晏夫人教了她很多事情,也让她明白了自身不强便要一直被人护着。她虽无用,却也能做很多力所能及的事情。 晏夫人大限将至却不显悲伤,她的夫婿已死,唯一的留念便是外嫁的亲女。但此刻她也觉得庆幸,幸好亲女外嫁才不用遭此一劫。她身边无亲人,与裴沂也非是亲眷。如今见她是因为她一死,恐将军府无人再震得住。裴沂是萧不离的新妇,地位也好权势也好,是最能压住所有人的人。所以晏夫人见她便是希望她不要放弃。 “当初夫郎在时,我未能帮上忙。如今他死了,我做的这些他虽看不见,但死后见了他也能说到一二。如今萧将军身在前线,你为他女眷,自该为他分忧。十一,缅东祸事因我晏家而起,终究是晏家对不住缅东父老。”若非晏家军失利,缅东也不至于落魄至此。明明数十年都好好的,却偏偏在这时出了乱子。 晏夫人歇了一会儿才道:“只愿萧将军守住缅东,不让我夫背千古骂名。” 她与裴沂示好,也不过是希望萧不离守住缅东,只要缅东不破,晏鹏程就算被骂,却也非罪人。如今她即将离去,很多事情都安排不了了。她将晏家全部家当都给了裴沂,只愿裴沂用这些继续护着将军府的伤员。虽不能做什么,但至少能解后顾之忧。 裴沂抓着她的手应了一声好,不久之后晏夫人便走了。晏鹏程尸骨无存,而晏夫人也只能简易入棺,便被人送走了。晏夫人的木棺离开将军府不久,便有两名仆妇匆匆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结果被其他仆妇抓住扭到了裴沂面前。 看着眼前或年轻或年迈的仆妇,裴沂也心里担忧。当别人问她该如何的时候,她也十分无措,良久才道:“我知你们或是有卖身契在晏府,或是自愿而来相帮。但不管如何,正是因为有了你们才能将这里正常运作起来。如今晏夫人身故,我本不应拦着你们。但请听我一眼,缅东受难,非是一家祸事而是全城祸事。你们或许能离开将军府,甚至还能逃出缅东城,但时值冬日,就算出的城,又能安全逃至何处。就算侥幸逃走了,缅东城破,山北告急,届时陈国以西都在战乱之中,哪里又是安身之处。” 这些人一辈子长在缅东,本就无路可去,就算逃离了这里又能去向何处。裴沂的一席话让众人都面露难色,正因为知道无处可去无路可逃,才有人愿意来帮忙,才有壮丁愿意站在城墙之上。儿郎的事情,她们做不到,但后续的事情她们却能帮扶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