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不听话?”佟林纾瞪着眼睛看着裴沂,裴沂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原本不想做得这么绝的,也觉得佟林纾要罚便是了,可她能忍了佟林纾的罚,却不能忍了这些女侍的暗中报复。从进这个家门的时候,她就知道若她不改变,无人会再护着她和文伮了。因为严嬷嬷死了,她若不护着文伮,文伮便只能被磋磨致死了。 “母亲的话,我自会听,这罚我也认。但既然是家法,可不请祖母一同掌刑可好。”裴沂的这番举动让文伮也异常惊讶,她惊惧的看着裴沂,不知是欣喜多一点还是惊恐多一点。 佟林纾被气笑了:“你觉得你祖母会帮你,你便想拿她吓我。” “不敢,我只是觉得生气的不止母亲一人,若大家都看到我受罚了,想必不会再与我生气了。” 不过几日未见,裴沂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佟林纾就这么看着她,正要发话让人去请老夫人时,祠堂里走出来一个仆妇道:“夫人,十一娘子。老夫人说了,小惩为戒,大惩伤身。十一娘子犯了错,自是要罚的,只是家法过于严厉,改为责打十板即可。” 裴沂闻言低下了头,反倒是佟林纾道:“既然老夫人都这样说了,那便如此吧。”她挥了挥手,示意仆妇抓人,只是这一次那些仆妇顾顾及裴沂的底气,不敢靠得太近。 “母亲,您就不想知道我此去是为何吗?”裴沂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她知道佟林纾不喜欢她,严嬷嬷也说过佟林纾不喜欢她。可知道是一回事,遇到又是一回事。哪怕她心有准备,却还是有那么一丝奢望。她离家数日,生死难测,为何一回来佟林纾就要打要罚,却不曾问过她是否安然无恙。她离家是不对,可是她既没有闯祸,也没有做对不起裴家的事情,说大了便是女娘贪玩而已。为何佟林纾直接要打她的女侍,还要对她动家法。 佟林纾真的那么恨她吗? “女娘擅自离家,不管出于何理由,都该罚。难道还要等你闯出什么祸事来了才好吗?” 可我没有闯祸,甚至还带回了萧不离。裴沂苦笑,也不想反抗了。她的放弃让文伮慌了。直到仆妇要过来拉裴沂,文伮才惊慌的喊:“不能打。” 家法是鞭笞,但十板可是抽小腿的。虽说刑罚不同,但如今裴沂腿伤未愈,如何受得了罚。 “你们可曾把我这个主母放在眼里。还不拿住她。”佟林纾被裴沂顶撞就算了,如何会忍得了一个女侍。一片慌乱中,传来了一道声音:“住手。” 仆妇们闻声便要停住,佟林纾上前一步道:“还不抓住她们,我看何人敢质疑。” 祠堂里的老夫人都不曾再管,整个裴府何人能大过她去。 “是我。”伴随着那道声音,两个人快步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是裴恒,而后面的是个女娘。 佟林纾瞳孔微震,急忙欠身行礼:“参见七公主。”主母都行礼,一群人自然也俯身行礼。 裴沂和文伮脱开身来,也欠身行礼。 陈钰上前几步将裴沂扶了起来。 “七公主,此乃家事,您不便管吧!”佟林纾冷声道,陈钰身为七公主又如何,也不可能管到她的家事上来。 陈钰伸手拍了拍裴沂的手,回头道:“我此次来,并非是想管您的家事,而是太子兄长说十一娘子腿伤未愈,又一路跋涉,怕留下后患,便让我送一些药膏来。如今我药膏送到了,之后阆王妃要做什么事情我都不拦着。只是若十一娘子一直腿伤不愈,恐兄长会怀疑自家的药不好吧。” 一番话说得佟林纾变了几次脸色,但碍于陈钰的身份又不能发作,只能道:“十一性子顽劣,倒让殿下费心了。” “阆王妃无需介怀,我看兄长高兴得很。” 这番话太有歧义了,佟林纾就算不想认,却也知道不能再动裴沂,便直接带人告辞离去了。 裴沂这才躲过了一劫,将陈钰和裴恒请回了院子。 她不在数日,这院子里的落叶都堆了一些。文伮见状便出去了,只留下了裴沂、陈钰和裴恒三人。 “你平安归来便好。”裴恒有一些感慨,他确实想帮忙,但奈何做不得什么。 “连累三兄挂念了。”裴沂起身道谢,也再次谢过了七公主的出手相救。 “我观方才十一娘子明明可以反抗,却为何要认罚?”裴沂和佟林纾不和睦,陈钰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知裴沂为何愿救下女侍,却没为自己开脱。 “长辈要罚,晚辈如何拒得。”她能打红苑能打那仆妇,却到底不会忤逆佟林纾。 “你倒是一片心在此,可惜了。” 陈钰倒是真的得了太子的请托来的。裴沂没想到陈文以不过前脚刚离开便做了这样的安排。隐约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