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沂也只能放宽了心。十五过后,周冉便离开了。早前佟林纾早已备了厚礼满满的塞了好几辆马车,都是给周家的。如今周冉离开,佟林纾将之送到门外便停了。好歹相识一场,裴沂便将她送到了城外。 “你如今这样子,好似又回到了从前一般。裴十一,你再怎么想再怎么担心也无用,不如积极的向前看,等着萧世子凯旋而归。”周冉看着裴沂心不在焉的样子,便不满的道。她初见裴沂时,裴沂便是这幅样子,怎如今发生了诸多事情,裴沂还是这个样子。 裴沂知道这是不一样的。她以前忧心的是自己的命运担忧的是未来的日子。如今忧心的却是另一人。那人好不好,能否平安归来。 “我要走了,虽然或许很快就能再见了。不过,裴沂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要帮我看好三郎,切莫让他被旁人勾了去。”周冉拉着裴沂的手道。 裴沂心说裴恒的心本就不在这里。她沉默了一下道:“你缘何这般喜欢三兄,非他不可。” 她不信周冉察觉不到裴恒的以礼相待只是教养而为,而非真情实意。但这般眷念一个人又是何苦。 “我也不知,但我就认定了他这个人,便想和他一起。”周冉道。她受万千宠爱长大,周遭的儿郎皆对她曲迎奉承,但她均未动过心。直至那日从在山北见到了送信的裴恒,便再也放不下了。她并未和对方说过话,也未和对方相处过,甚至对方都不记得她。但她记下便好了,只要有心,总能找到对方。 这不,她便找到王城来了。 感情这种事情旁人是说不来的,周冉的喜欢,裴恒的喜欢,虽不冲突,但总有一个地方会交融。她默默的看着周冉,想起自己也很喜欢萧不离,便知有些话不能说。 送走周冉后,整个裴府都安静了许多。而很快前线的消息便传了过来,萧不离直奔山匪大本营,活捉了匪首,如今正沿着大洪山南下去往坪县。消息是裴旸带回来的,也连声感慨少年将军名不虚传。裴沂也终于放下心来。 次日佟林纾要给远在外地的裴隽送东西,原本是打算让裴恒去的,但裴旸没让。因此这事便落在了裴汶的身上。裴汶一脸的愤愤,却也无可奈何。裴隽是裴家大郎,如今在外为官,不听召不述职基本不会归来。但佟林纾表示这是最后一次了,毕竟裴隽已经外放八年了,是时候回来了。 柳琴君闻得消息,也想去,却被佟林纾以叔嫂如何同行为由给推了回来。柳琴君心里发冷,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在看到裴沂的时候,才露出了一些哀怨的神情。裴家大郎夫妇聚少离多,虽不会质疑对方变心,但到底不利于感情长久。 “日后萧将军远赴边关,十一可会同往。”柳琴君问。当初裴隽外放,柳琴君原是要一起去的,但后来查出怀有身孕,便没有同行了。及至孩子长大,却又被佟林纾以孩子尚小为由给拒了。这一来一往便过了这些年。说她不怨是不可能的,但佟林纾对亲女都如此,还能指望她对这迎过来的新妇好吗? 裴沂想了一下边关的样子,倒是真的明白了什么叫出嫁随夫了。 “想来往后十一娘子定能事事随心,不用受诸多束缚。”这便是柳琴君羡慕裴沂的地方。 裴汶尚未启程,便有急诏传来,宣裴旸进宫议事。裴沂闻得消息时,裴旸早已经随着宫人离开了。她在门口看到裴汶正在装点马车,便走了过去。但意外的看到马车旁已有另一人。 自上次梅园跳水之后,裴沂便从未关心过云家的事情。她知云家会恨她入骨,所以也不会再出现在云家面前。只是她不曾出现,却不想还是能遇到云家的人。 四目相对,裴沂转身便要回去。何云初开口道:“十一娘子,何至于看到我便如同看到鬼一样。” 裴沂只好走了回来,视线落在裴家的马车上道:“何郎君,可是来送行的?” 何云初摇头道:“我与裴兄同行。” “为何?”裴沂下意识的问,神情也多了一些担忧。她知何云初自幼不住在王城,如今因之前的婚事也闹得云家不愉快,却不知他会难做到如此。 “十一娘子莫想岔了,我此次沾了裴兄的光,去拜访一位先生而已。如今这先生在令兄手下做事。”何云初一看她的神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便道:“过去的事情,何某不会再提,也请十一娘子不要挂心。说来,你我都不该牵扯其中。”裴沂的委屈,何云初的无奈,都不过是权利下的牺牲品而已。 裴沂瞧他的样子,似乎也并没有记恨于心,也松了一口气。 “听闻十一娘子已然定亲,何某还未来得及恭贺。此间便祝十一娘子前程一片光明。” 裴沂欠身谢了何云初,总算将心里最后的一丝不安给放下了。 何云初就这样看着她的脸。他之前见裴沂的时候,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