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以有一些遗憾,随后道:“裴娘子对画如此了解,定然也做得一副好画,改日得空定要登门拜访,瞧上一瞧。” 裴沂不敢应声,亦不能答言。只盼陈文以早点腻了,就此离去。 但她没猜到陈文以并未就此作罢,而是看向酒楼道:“闲逛许久,不若到酒楼坐坐,孤久不曾归来,也要尝尝这酒楼的菜肴是否可口。” 裴沂拒绝不能只能随着陈文以进了酒楼。岂料两人刚上了二楼,便瞧见了萧不离。 萧不离眼睁睁的看着陈文以带人上来了,这才在门口迎了一下,不过这里人多,他没有点破陈文以的身份,只唤了一声:“三郎君。” “萧将军,倒是真巧。你我同上战场,生死与共,关系不必如此生疏,唤我三郎便可。”陈文以笑道。他只看了四周一眼,便知方才他在下面时,萧不离定是早就瞧见了他。对于萧不离为何在此,他并未过问。而是径直走到了桌边。 因陈文以上来,郑桜早已站了起来侯在一旁,等三人落座,才招呼小二重新上菜。 裴沂看了看萧不离又看了看陈文以,当真觉得今日不该出门。但她到底与萧不离熟识一些,因此落座时便离得萧不离近了一些。 萧不离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微微扬起了唇角。 菜肴精致,陈文以吃得十分满意。裴沂心有挂虑,几乎未曾动筷。倒是萧不离不经意的将几盘她瞧过的糕点挪到了她的面前。 裴沂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萧不离比她更为疑惑,似乎不解她为何不吃。他以为女娘应该都爱吃点心之类的。 裴沂自然也是爱吃的,但奈何面前两尊大佛,她谁也惹不起。 “对了,不离对坪县可有了解。”席间,陈文以放下竹筷道。 萧不离闻言抬起了头,道:“略有了解。”坪县与王城相连,但中间隔了几重山,尤其是大洪山不仅陡峭还瘴气丛生,人若是进去了,那便出不来了。因此要去坪县,还需绕几个县城。是以虽与都城相连,却也十分贫瘠。每年寒冬都有难民流落到其他县城,故而萧不离虽不曾到过坪县,却也是知那里穷山恶水。 “今日朝堂之上,父皇提了坪县的事情,那不离可知晓。”这话问得诛心,萧不离虽有功勋,但并不在朝堂之上。他归来之日,圣上论功行赏,却被平天候以自家儿郎尚需磨炼拒绝了。为此,多方都猜测萧家父子不和,毕竟萧不离五岁便被扔到边关,若说不离心,那只能说萧不离足够孝顺了。陈文以明知萧不离不在朝堂自然不知道朝堂上的事情,却还是问了出来。 萧不离面色不改,道:“略有耳闻。”先不说这事闹得厉害,单说他还牵连其中便不会不知此事。 这事说来还是高家冲闹出来的。当初山匪勾结高家冲其他村民洗劫裴家庄子,却被萧不离从中破坏。这事老夫人将他摘了出去,但裴家范围内有山匪出没,裴旸难辞其咎。在审讯残余的山匪之后,才知这些山匪只是先头军,其背后的势利更是盘踞了整个大洪山。为验证山匪的话,裴旸派斥候前去大洪山调查。这一查之下,便捅了天了。原来去年坪县受灾,大量难民流离失所。起初,坪县县令官荭还安抚百姓,开仓救灾。可随着灾情的严重,粮食短缺,每日都有人死去。不少难民希望离开此地,但不知为何官荭竟然关了城门,并派兵镇压这些要出城的难民。一番冲突之下,难民死伤无数,被激怒的难民为了活下去,抢了城中的商户,逃进了大洪山。久而久之这些人便盘踞大洪山,成了一波山匪。治下出了这等事情,官荭自然不敢声张,更是心狠手辣的杀死了知情之人,将消息彻底镇压下来了。 若非山匪袭击了裴家庄子,这事还真的传不到王城来。 当今圣上自然大怒,但朝堂之上的风向却并非追究官荭的罪责,而是想歼灭这波山匪。 正如丞相所言,官荭死罪难逃,但这波山匪无法无天,恐有祸端,应提前剿灭。为此朝堂上争论的非是如何定官荭的罪,而是争论由何人去剿灭山匪。 郑桜当初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快气笑了。但萧不离却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官荭再厉害也只是区区一县之令,想要彻底不走漏风声,只怕后面有很多人帮他收尾。这些人或许在朝堂上也或许不在朝堂上,但不管如何,为了不将这些人牵扯进来,他们自然会优先进行剿匪。至于官荭,只怕还未追责,官荭便已经死了。 他知道,陈文以定然也会知道,他不解的是为何陈文以会跟他说这些事情。他刚刚回京,不管如何,这剿匪的事情都落不到他的头上来。除非,有人希望他重获兵权。 “那在不离看来,是应当先治那无能的县令,还是应先剿灭那盘踞一方的山匪。” “殿下已有答案,何须问我。”萧不离不答反问,平天候拒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