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林纾带着一众女眷过来问安,大伯母更是直接抓住了老夫人的手,道阿姑受惊了,但很快便被佟林纾用一句慎言顶了回去。 如今山庄受袭的事情还未传开,虽说也瞒不住,但好歹也不该在外面提及。 有老夫人在前面,裴沂自然是不受关注了,她带着文伮站在人群后面。无意间回头便发现巷子口有一辆马车,而马车上下来的人朝她点了一下头。 那是何云初。裴沂一愣,急忙收回了视线。但又忍不住好奇看了过去。 何云初站在马车下,也不离开也未凑近,就那么站着。若看这般模样,实难将他与之前那恶劣之人重合。裴沂不喜,便收回视线不再看她。 一行人说了话,便将祖母迎了进去。 裴沂也跟着往里走,却不想裴汶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四兄。”裴沂欠身道。 裴汶看了她一眼,又回头去看那里的何云初,随后道:“你瞧见那马车旁的人没有?” 裴沂自然是瞧见了。 “那便是何云初。”虽说上次何云初也去过蓝音寺,但到底那时未议亲,裴沂未必对何云初有印象。所以裴汶以为她不知何云初模样,便告诉她那就是何云初。至于对方为何在这里,他也有些好奇,所以便走了过去。 裴沂看着裴汶走到何云初身边,两人不知说了什么,裴汶便和何云初上了马车,一起离开了。 “娘子,我们也该进去了。”文伮回身道,见裴沂看着马车那边,便道:“娘子在看什么?” 裴沂摇了摇头,带着文伮走了进去。 一众人都围着祖母去了,她便没去凑热闹,直接回了院子。不一会香柳便过来了,说是十一娘子受惊了,夫人让她送一些安神的膳食过来。 这是阿母第一关心她吧。她让文伮送香柳离开,自己坐在桌子前看着膳食却一点食欲也没有。 “夫人还是关心娘子的。”文伮回来后,便亲手给她舀了一碗汤。 裴沂看着面前的汤笑了一下,道:“阿母哪里不曾关心过我呢。” 只是那些关心重来不是发自内心的,也不是她想要的。她适才经历了一番生死,阿母却不过是让人送来了一些膳食,哪怕她不曾,下人也会安排晚膳过来。若真的担心,为何都不愿意来看她一眼。 这些念头,裴沂只敢在心中想,自是不能告知文伮的。 九黎外,一辆马车停了下来,下来的白衣郎君端是一副好样貌。在他身后下来的郎君也长得极好,但冷着脸似乎十分不悦。 “何兄,这便是您说的好事?” “夜赏花娘细听琴曲,难道不是美事一桩吗?”何云初笑道,伸手拽住裴汶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 裴汶虽不喜,但到底没说什么。等上了三楼的雅间,看到那紫衣女娘,心中的不悦便消失了。 素闻九黎花娘最是貌美。但实未想到会貌美如此。王府不缺美人,但此间的美人却美得格外娇艳,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何云初伸手推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小女幽若见过何郎君裴郎君。”女娘挑开珠帘,缓步走来。 “你识得我?”裴汶有些讶然,但也有一些喜悦,视线落在幽若身上,便再也移不开了。 “素听何郎君提过有两个要好之人,一个性情大咧,一个性子偏冷。如今见了真人,如何猜不出来。”幽若自然而然的请他们上座,便让一旁的女侍倒酒。她素来洁身自好,这般事自不会做了。 裴汶听她口气,知她与何云初是旧识,再联想到其身份,不由得有一些失望。 何云初假装未见他脸上的失落,直言幽若姑娘的琵琶堪称一绝,多少人冲着她的琴曲而来,都不得见。 但因你何云初,却见了。裴汶低头饮酒,目光却随着幽若而去了。 “小女献丑了。”幽若坐于屏风后,抱起了琵琶。曲如落玉盘,叮当有声。 何云初把玩着手里的杯子,瞧着裴汶的样子,不经意的问他今日府上发生了何事,为何长辈女眷都在。他隐晦的问起裴十一也仿佛从外面归来。 裴汶被琴曲所迷,随口应道十一娘子在庄子里小住了一段时间,如今和祖母一道归来了。至于小住的原因,他不置可否的看了对方一眼,道:“你若爱惜一些自己的名声,也不会连累十一妹了。”虽何云初与裴沂议亲,但他们二人的关系还是老样子,丝毫未发生变化。若非何云初提及十一妹,他都想不起来两人快要议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