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不离抱着裴沂走出了佛堂,如今天光大亮,裴沂在佛堂外看到了祖母,但她身后却没有了王嬷嬷。而见她被男子抱出来,裴老夫人也未说不合礼数,而是道:“莫忧,一切都过去了。” 裴沂缩在萧不离的怀里,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怀抱能够如此温暖。 一直到坐在浴桶里,裴沂都未反应过来。等她换好衣服出来,严嬷嬷正带着人走过来,见她出来,便走了过来。 “文伮呢?”裴沂一开口,便觉得声音沙哑,想来是在密室留下的症状。 “文伮没有大碍,如今正在偏房休息。” 还好还好。裴沂松了一口气,那时她被吓傻了,如今想来也知道她都没死,文伮怎么可能死去。她眯着眼睛看着天空,随后问:“过去几日了。” 得到的答案是不过一日,也就是她在密室只呆了五个时辰。只是五个时辰而已,但在那种情况下,她却觉得呆了好久好久。她不知道发生了了何事,便问严嬷嬷。可严嬷嬷还未开口便被人请走了。裴沂只能跟在她们的身后,走了出来。 结果一出来,便发现前院的花草全被踩踏了,院子里的摆设也全被损坏了,在这些破碎的物什中甚至还有一些暗色的痕迹。她心底一惊,慢慢朝大厅走过去,远远的便瞧见几个黑衣护卫正在清扫地面,而其中两个人更是拖了一样东西出去。裴沂心里害怕,却愈发想知道是什么,便走了过去。可一看见那夹杂在花丛中的尸体,她瞬间便觉得心慌,明明该走,却又止不住的想去看。 一只手猛然遮住了她的眼睛。 “这不是你该看的?”萧不离低声道。 裴沂颤抖了一下,颤着声音问:“这里发生了什么?”这里可是裴家的庄子,何人敢闯入这里。 “不过是一些山匪而已。”萧不离说得云淡风轻,但眉头却始终没有松开。连裴沂都知道这可是裴家的院子,哪怕守卫没那么的森严,也是一般山匪不敢轻易闯入的。 高家冲虽是一个普通的村子,但好歹与裴家沾边,怎么会出了山匪却无人知晓。尤其是看这架势,只怕高家冲已经被山匪渗透大半了。不知道是该说山匪猖獗还是匪患严峻。或者两者皆有。毕竟若非他们逗留此处,裴家的庄子在劫难逃了。 前日高家冲里的一个老人过世,但并非应天命,而是因与人发生口角,生生被气死的。这高家冲,虽以高命名,却非全是本族,而是有两大姓氏。一为高,一位李。这两族原本就不合,常有争论。而恰好过世的那老人是高姓中辈分较高的人,与之争执的乃是李姓族人。那老人家中之人咽不下这口气,便将棺材停在了李家祠堂门口,这下李姓之人不满意了,双方发生了争执。族长眼见无法收拾,便来请裴家出面。这才有了王嬷嬷带人前去一事。因王嬷嬷出面,高家终于把棺材挪走了,岂料昨日出殡时却发现挖好的坟地被破坏了。于是这矛头又指向了李姓,觉得他们是蓄意报复。双方这一次直接动起手来,村长便央王嬷嬷相助。王嬷嬷不得不再次回来请示老夫人。她原意是这事不要管,但老夫人心善,又在此逗留多年,故还是让王嬷嬷带走了一半的护卫。 这护卫一走便再也没有回来,连王嬷嬷也是。而随之而来的便是从山上下来的山匪包围了庄子。若非萧不离等人一直留在山下,发现庄子有异常后前来查看,这裴家只怕要遭劫难了。 这些是严嬷嬷告诉裴沂的,而随后她便告诉裴沂王嬷嬷以及那些护卫全部死在了高家冲,连同高家冲一干高姓之人。因为李姓中有人勾结了山匪,目的便是掠夺山庄。 这可是天子脚下,为何会有悍匪出现。裴沂几乎是带着责问的目光去看萧不离。 此刻萧不离正在端详着她的书案,尤其是那一方被文伮收拾干净后放在纸上的砚台让他十分意外。他刚碰了碰这砚台,便察觉了裴沂的目光,他坦然的回视道:“萧某归来不久,十一娘子怕是问错人了。” 他十余年不曾回襄王城,怎知王城周边已经乱得如此。他与太子征战沙场,只为护边疆太平,却不知王城脚下已是如此不太平。也不知朝中可有人知晓。但若是连阆王府的主意都敢打,只怕朝中是不知的,至少大部分人是不知的。 裴沂知道这确实不该问萧不离,可也好奇萧不离为何来此。 “萧某为一故人而来。只是遗憾于故人早已离世了。”萧不离放下砚台道。郑桜既然认得出十一娘子便是那日在王书安墓地所见之人,那裴沂应该也认出了他们。所以他这般说,倒是不让人怀疑:“我这故人,想必十一娘子也识得。” 他从砚台上收回视线后看着裴沂道:“王书安,十一娘子可有印象?” 裴沂表情错愕,萧不离便猜对了。 裴家的庄子遭了劫难,消息自然是很快便递出去了。到时候裴旸便会亲自赶来,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