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太子殿下很熟吗?”出了皇宫,佟林纾便问。 裴沂自然是与陈文以不熟的,毕竟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她摇了摇头。 “那他怎会关心你身边的下人。” “这个,女儿不知。”裴沂只能摇头。 佟林纾越看越不顺心,示意她赶快上车。马车离开了宫墙,直接回了阆王府,但佟林纾并未下车,而是将裴沂送到门口后,便让马车掉头了。 裴沂站在门前目送着马车离家,她知道若不是因为只去了一辆马车,母亲估计都不愿意与她同乘一辆马车。 我该如何做才好,我要如何做,您才会真正看我一眼呢。 十年前,她未曾猜透,如今也不曾猜透。可她马上就要出嫁了,却还是不知道母亲为何不喜欢她。因为她的命数吗? “您可是十一娘子?”身后有人说话,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在她身后正看着她。 裴沂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并没有回答是也不是。 “我家郎君想见您一面,不知娘子可愿意随我一同去。” “你家郎君是谁?”裴沂问道,她极少出府,能认识她的人极少,更何况还是郎君。不知怎的,她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人。 “我家郎君说,您去了就知道了。” 裴沂摇了摇头,她非是什么都不懂,也不愿意轻易涉险:“若你家郎君真有事寻我,自能递拜帖登门,无需如此。” “可我家郎君说了,您若不去,那么这东西……”少年笑吟吟的掏出一把纸扇,唰的一声打开,还轻轻摇了一下,好似怕裴沂看不到扇柄上的水文二字。水文是裴汶的字,这扇子也是他的。 裴沂下意识的便要后退去喊门房。结果少年却道:“那么这东西就要出现在九黎了。不知阆王府四郎君流连烟花之地的事情传过来会如何呢?” 听到这里,裴沂几乎不用猜就知道背后是何人了。能作出这般事情,还真是那人的风格。想裴汶与他还是好友,他竟然还能设计陷害对方。一想到这人会成为她未来的夫婿,裴沂的心都冷了。她冷着脸没有说话。 裴旸虽是个粗人,但对家中儿郎管教甚严,若是知道裴汶出入那种鬼地方,只怕会打断他的腿。裴沂虽不喜裴汶,但裴汶至少还是帮过她的。所以最终她选择跟少年一起过去,她也很好奇,她这未来的夫婿到底要做什么。 少年将她带到了一条街外的望仙楼,从二楼望下去,正好可以看到阆王府的大门。 裴沂不经意的收回视线,跟着少年走到了里面的房间。还未进门,便听到了一阵调笑声,裴沂的脚步顿时停住了,正想离开,少年却已经推开了门道:‘郎君,十一娘子过来了。” 说完便退了出去,裴沂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屏风后有数道身影,朦胧中看不真切。突然屏风被移开了,何云初就这么从屏风后探出头来,看到裴沂笑道:“我当真怕十一娘子不来。毕竟你与你四兄似乎并没有那般好。” 裴沂看到屏风后的情形后,深吸了一口气,纵然她已经知道了未来的郎君是一个风流散漫之人,却也没想会恶劣到这种程度。 那屏风后赫然还坐着两名女子,此刻正笑吟吟的打量着她。她颤抖着手,想转身走,但何云初先一步拦住了她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寻你过来。” “那你待如何。”裴沂让自己不去看身后的那些女子,却眼眶都红了。不是被气得的,而是忍的。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宣泄心中的不满。可她也知阿母亏待她,但王府不曾。如今落到这般田地也怨不得别人。因为她克夫,因为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所以哪怕是从不曾见过的人,都能这般对待她。 “云家三日后便要去下聘,你可知?” “那又如何?”这事情是母亲和缃贵妃做主的,裴沂之前未拒绝,如今更是不能。虽然她实在没想到这何云初竟然是这样一个放浪之人。比之她所想更不堪数倍。 “你真愿意嫁给我吗?”何云初一抬手,比着身后的女娘道。那些女娘闻言笑得更加开心了,连带着看裴沂的目光都充满了同情和嘲讽。 裴沂自然是不愿意的,以前不愿,如今更不想。但她今日才进了皇宫,事情早已尘埃落地,哪容她反悔。她恨恨的看着何云初,低声道:“何郎君可是对这亲事不满,若真如此,那还请劳烦您去告知府上一声,也不用如此欺辱我。” “我怎会对这亲事不满,能娶到阆王府嫡女是我三生有幸才对。”何云初一敲手里的纸扇凑过来道:“我不过是想让十一娘子知道你将来要嫁的是怎样一个人而已。如你所见,我行事放浪,断不是那恭顺君子之辈。如今如此,成亲后也如此。所以,十一娘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