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看到长安血流成河一点也不意外。她飘到甘泉宫,听到奸佞搬弄是非也不意外,这是陛下纵容的结果。
再看到天子比她的陛下老十几岁,卫子夫也不意外,养了近四十年的继承人没了,还没有备选,换成她可能——卫子夫陡然想到另一个她。卫子夫急的往长安跑。
大体灵魂太轻不知疲倦,卫子夫感觉转瞬间就到了椒房殿。皇后自裁,卫子夫急的大声呼喊:“不可!”
“你来了?”
卫子夫神色一怔,眨眨眼睛,椒房殿内有三个她,确切地说两个灵魂一具尸体。卫子夫张口结舌:“你你,你没死?”
皇后看着自己的尸体,摇摇头:“死了。”
“那你?”卫子夫懵了。
皇后:“人死如灯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随风
消散。可能因为你吧。”
卫子夫终于想起来,她说“你来了”,“你能看见我?”
皇后点头:“起初我以为眼花了。过了几年再次见到你,仍然觉着看错了。现在终归不是了吧?”
卫子夫:“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你之前听不见我说话?”
“听不到。兴许上天不想叫我听到。我,据儿是不是不在了?”
卫子夫摇头:“我也不清楚。甘泉宫没说要杀据儿,但据儿的性子怕是宁可杀不可辱。你知道他在哪儿?”
“不知道。母子连心,我相信我能找到他。据儿需要我。我们有缘再见。”
卫子夫跟上她:“我跟你一起。”
皇后拒绝:“不必了。”停一下,“我看不出你的年龄,你同我年龄相仿吗?”
“算着时间比你小几岁。”
皇后唇边露出一点笑意:“你看起来比我年轻十几岁。若非你我一模一样,说你是我女儿也有人信。你听到去病不在了,仲卿病重,像是不敢相信,显然你是我又不是我。你的据儿需要母亲,我的据儿也需要母亲。你,回去吧。”
卫子夫一动未动,她想跟上去,又不想打扰母子,她总觉着此番过来不是叫她见证悲剧,一定还有什么事。
卫子夫坐在椒房殿台阶上,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等到雍容华贵的皇后和浑身是血的太子。饶是卫子夫有心理准备也不敢相信他这么狼狈。
“你就是孤的另一个母后?”刘据神色平和,不见一丝愤懑与不甘。
反倒是皇后很紧张的拉着儿子的手臂,恐怕他走丢了:“她不是。”
卫子夫点头:“我不是你母后,我是我儿的母后。你们要去哪儿,我送你们。”说完这句,卫子夫不禁哽咽。
皇后:“技不如人甘愿认输。若要问还有什么遗憾,能带我们去你那边看看吗?”
“我不知道行不行。”卫子夫一手拉着一个,“我不知道怎么到这里,也不知道怎么回去。我试着想想据儿,想想那里的一切吧。”
卫子夫不知是不是用脑过度,只觉着脑袋发晕,再次睁开眼,来到她熟悉的椒房殿。值得庆幸的是身边母子二人还在。
椒房殿还是那座椒房殿,但殿内布置很温馨,不是冷冷的宫殿。殿内一角还有蹴鞠和投壶。卫子夫见他们看过去:“据儿怕我寂寞,常令几个女儿和史良娣以及孩子们来陪我。”
刘据很是羞愧:“母后,儿臣不孝。”
“你不是他。”
卫子夫颔首:“你不是他。据儿生来就与众不同,我和陛下曾怀疑过他生而知之。但很多时候他确实懵懂无知。好像至今还不甚懂男女情爱。哪个生而知之的人像他一样啊。”
皇后不知她母子二人能在此地多久:“我们想出去看看。”
卫子夫走在前面:“去宣室殿吗?”
母子二人不约而同地摇摇头,他们不想见皇帝,哪怕这个皇帝不是那位天子。
卫子夫:“宣室殿隔壁是据儿幼时住所,现在被据儿改成办公处。陛下担心他误了明日登基大典,令他今日留在未央宫。”
母子二人齐呼:“登基?”
卫子夫点头。
皇后不信:“他退位?不可能!”
卫子夫:“我也不敢相信他舍得退位。明日确实是登基大典。高门殿前几日就布置好了。我们去高门殿吧。”
三人很快飘到高门殿,高门殿确实连台阶都像用油刷过。刘据很想看看现在的太子。抵达太子宫,看到安然沉睡的男子,刘据不禁说:“他不是我。”
二人并非一模一样,细看只有九分像。
卫子夫见他不想再待下去,带母子二人出去:“据儿不是你。他很小就懂得借刀杀人。”随即说出“指狗为猫”,“起初我认为他当真不懂。后来他明知耍钱不好,陛下知道了定会很生气,他依然隔三差五出去,还故意让陛下知道。果然,陛下不舍得教训幼儿,只能下令禁赌。”
皇后:“你教的还是他教的?”
“没人教他。也许有。他身边宦官常常为他读兵法。他喜欢阳谋。”卫子夫边走边说,不知不觉穿过皇宫西边城门。
太子停下,转向母后,皇后惊呼:“这里竟然不是建章宫?”
卫子夫:“陛下想过在此地修建章宫。也不知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