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刘进的父亲,也是刘彻的儿子。太子关心幼儿,没空孝顺父亲,刘彻不认为他因此不满有何不可。
“不用上课?”刘彻抬抬手示意免礼就盯着孙儿问。
少年很想用一记白眼表达不满,但他不是去病伯父,也不是太子父亲:“鼻子不通气,上课犯困,不可以习武,父亲叫我歇息两日。”
“不想听课不可劳累也可以练字。皇后,笔墨——”
“父皇!”太子打断,“先坐下喝点水暖暖身子。”
刘彻朝皇后走去,卫子夫也不知谁又惹他了,赶忙起身让出主位,又亲自为他倒茶。
少年低头撇嘴,世人还说女子爱没事找事,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祖父。
“父皇今日不忙?”太
子问。
刘彻挑起眉峰:“忙不忙你不知道?”
太子不敢提“我又不是皇帝”,“父皇,用茶。”
刘彻见他无言以对,心里舒坦了,转向孙子:“怎么病了?”
少年乖乖回答,时冷时热早晚着凉了。
“不舒服还出来玩?”
少年很想起身走人:“屋里闷。”转向父亲求救。
刘彻见状也转向儿子。太子头疼。皇后无语又想笑:“陛下,南方送来的早橘,您尝尝?”
刘彻颔首但不动手。卫子夫这一刻恨不得把橘子变成葡萄——不用她剥皮。皇后亲自把橘子掰开挑干净,刘彻捏一瓣冲孙子挑眉:“吃吗?”
少年心说,吃你!
明明知道他身体不舒服还故意逗他,少年忍不住怒瞪着他。刘彻噙着笑意吃完橘子又待片刻,天色暗下来他才走人。少年瞪着他的背影抱怨:“祖父怎么这么会气人?他究竟几岁?”
卫子夫下意识回答:“六十了。”
刘进嘟囔道:“我看他才十六!”
“陛下要知道你夸他年少,定会夸你好孩子,眼明心亮。”卫子夫笑道。
少年低声说:“用得着他夸?”转向父亲,“你父亲欺负我!”
“你也可以欺负他。”太子笑着回答。
少年笑不出来:“他是皇帝,也是你父亲。”
“明日休沐,我陪你上街?”
少年眼睛一亮,想起什么,迟疑不定:“可以出去吗?去病伯父前几日还说无趣就去上林苑或博望苑。”
“可以。”
上半年查贪官太子担心狗急跳墙。“奇女子”出事,京中世家就消停了。太子仔细看过卷宗,“奇女子”就是世家搞出来的。
先前公孙敬声和昭平君动作快,没给主谋灭口的机会,以至于查出三十多人。太子也没请示老父亲,直接提拔寒门子弟或建章孤儿补缺。
一时长安风气都变了。
没落世家以及后继无人的世家暗恨不已。可他们恨也没办法,“奇女子”这种招只能用一次。
有人就把主意打到平阳公主身上,而她还不算太蠢。衮冕工匠材料需要上林苑提供,有些日子曹襄很忙,平阳公主听儿媳提过几句,猜到天子要退位。平阳公主有几条命敢这个节骨眼上得罪太子。
现下是有心无力。盖因她也病了。
翌日,刘彻碰到太医出宫,问殿外小黄门:“谁病了?”
“平阳公主。”
刘彻微微点头表示知道,甚至没有想到他有“药”。
没几日,曹襄进宫告假——平阳公主去了。太子替父前去吊唁。回来向刘彻禀报,平阳公主去世前交代,她与平阳侯合葬。
刘彻轻嗤一声:“嫁了一次又一次,最后还是选择平阳侯。”
太子:“父皇,明日上午儿臣还得再出去一趟。”
“还有何事?”
“陈表兄女
儿出嫁。”
刘彻轻呼:“这么巧?”
“就是这么巧。今日见着昭表兄他没忍住抱怨,姨母真会挑日子。”
刘彻:“除了这两件事,还有别的事吗?”
太子仔细想想,给出肯定答案——没了!
刘彻提醒他以后不许往外跑。不是担心太子,而是怕太常找不到人。
娶妻嫁女是喜事,太子就带儿子一起去。
霍光跟昭平君多年同僚不好不露面。昭平君夫人接待霍光、卫伉夫人等人,昭平君在东跨院招待太子等人。太子跟刘彻一样不拘小节,室内都是些天子近臣或皇亲国戚,说话比较随意。
霍光恭喜昭平君,昭平君随口问他家女儿是不是也快了。
太子诧异:“你女儿没几岁啊?”
昭平君差点被口水呛着:“什么记性?进儿要是姑娘明年也该议亲了。”
太子想起来了,霍光虽然晚婚,但也在他前面:“订的哪家?”
“有几家,还在考虑。”霍光道。
霍去病没来,昭平君还没有那么大面子。霍嬗来了。霍嬗嘴快:“上官桀长子。”
太子眼神一暗,笑吟吟道:“孤见过上官桀大公子,长相学识都不错。”
霍光不由自主地面露笑意:“虽说儿女婚事当由父母做主,但还得问问她自己。”
太子微微点头:“是得问问。”
昭平君不知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