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是一座商城,不适合用“武威”这类词。此城依湖而建,游牧民族常把湖泊称为海。此城以后可容纳八方商客。考虑到这几点,刘彻把新城定名为海纳。上官桀是海纳城第一位太守。
上官桀本是皇家禁卫,多年以前还随小太子走过街串过巷。那时他看起来同其他禁卫毫无一致。再后来成为天子近臣,刘彻才决定重用他。
刘彻令他为太守除了他骑□□湛,又在他身边多年,忠心毋庸置疑,其次上官桀与太子是旧相识。上官桀了解太子,见识过他聪慧过人,小手一掂大杀四方,太子吩咐他的事上官桀不敢阳奉阴违。
上官桀看到小皇孙就知道太子叫他出来长长见识。上官桀令人准备坐凳,放在他身边。府门大开,炮竹声声把过往行人吸引过来,有人问将军府有什么喜事,门外兵卒解释,新城房屋可
以租赁买卖了。
行人愣住。随后意识到兵卒此话何意转身就跑(),一边奔走相告一边回住所拿钱。
小刘进起初只是托着下巴看热闹。随着侍从官和太守以及属官忙不过来?()?[(),少年也坐不住,到太守身边帮着发房契,亦或者教目不识丁的按手印。
太子很少出来,就算偶尔出来也是扮成商人。他出来也很少去府衙或街上,多是领着儿子踏青游玩,是以除了守军没人知道小刘进乃皇孙。
边民见他长相白嫩,小手如柔夷,年龄不大气度不凡,就问他是不是太守公子。小刘进被问住,忽然明白父亲为何那么爱用表兄弟的名。
小刘进想了又想,摇摇头。
“那你是哪家公子?”买到房屋的边民家离将军府不远,不着急回去,退到他身后同他闲聊。
小刘进:“我就是随太守过来长长见识。”
上官桀闻言看过来,眼神询问他累不累。小刘进摇摇头,上官桀继续帮属官写房契。边民见状确定他非上官公子:“你是皇亲国戚?我还没见过皇亲国戚。”
小刘进指着房契上面的名,令另一人按手印:“没见过冠军侯啊?”
跟他扯淡的边民噎住。
小刘进以为他走了,回头一看他还在:“还有事啊?”
“你告诉我,就告诉我一人,我不告诉别人。”
少年很是无语:“不如你猜猜看。”
边民倒是觉着他同皇孙年龄相仿。可除了边关将士以及太子一行,没人知道皇孙在此。所以边民不信他是皇孙。边民小声问:“你晚上住哪儿?”
“住——”少年停一下。边民懂了:“太子那边吧?要是这边你不需要犹豫。太子殿下是小公子什么人?”
少年示意拿到房契的人先出去。站在少年身侧的太子侍从官瞪那位边民:“有事没事?没事别在这里碍事!”
“又没问你!”
天子脚下民风彪悍,边关更甚。太守在一丈外边民也敢跟侍从官切磋。小刘进一看要打起来,忙说:“我姓吴。”
“吴?”边民眉头微蹙,朝中有姓吴的皇亲吗。
来租房的人把房租递给侍从官,小刘进问对方姓氏名谁,家在何处,祖籍何地,一一写在纸上,一式两份,随后让他按手印。
那位得到租契也有心思管闲事:“一公主啊。”
先前那位边民恍然大悟:“一公主夫君姓吴!我怎么忘了。你竟然是天子外孙!”
原本就很拥挤的府衙顿时多到摩肩接踵。上官桀担心这些人当中有楼兰或匈奴细作,立刻令两个人过去帮小皇孙,把已经拿到房契租约的人往外撵。
在门外看热闹的人见很多人往里挤不禁好奇,抓住一个从里面出来的人问:“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
“那怎么都往里挤?”
“哦,那啊,天子外孙,一公主长子也在里面。”
瞧着热闹走过来的妇人不禁问:
() “一公主长子没多大吧?”
“十岁左右。”停顿一下(),赞叹道:别看人不大?(),做事很稳重。不慌不忙。无论别人怎么催,他该怎么写怎么写。那手字也漂亮极了。”
有人不知是厌恶天子,还是仇恨官吏:“你们也想想他的老师都是哪些人。最次也是太学五经博士。”
跟小刘进聊天的边民被赶出来,嘴上嘟囔着太守小肚鸡肠,闻言顾不上抱怨,转向那人:“就你这样的天子手把手教你也成不了冠军侯。”
那人被挤兑的脸色涨红。
胆大的边民继续嘲讽:“好像皇后的外甥天子的外甥没上过太学一样。”
有些人不懂此话何意。长安过来的商人懂,笑着颔首:“确实如此。昭平君十来岁的时候没少仗势欺男逗女。隆虑公主担心的要为他提前卖命。还有天子大外甥,修成君之子,横于京师。还有公孙敬声,跟咱们上官太守同为天子近臣,诸位不妨过去问问其秉性如何。”
公孙敬声的叔伯兄弟没少在外骂他。上官桀有所耳闻。虽然公孙家人要面子,没敢说实话,但人精凭只言片语也可推测出全貌。
长安商人声音洪亮,上官桀隐隐听到他的姓,不由得朝外看一眼。离得近的人等到上官桀面前就问他公孙敬声秉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