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算。
二人活着四夷都不敢侵扰大汉,百官自然也不敢在他俩眼皮子底下给他添堵。二人去世后,公孙敬声文不成武不就,卫伉没有上过战场,霍嬗虽然聪慧,但跟张汤等人比起来堪称心无城府,显赫的卫家竟然无人可用。
太子庆幸他有三位姊夫,赵破奴、吴蛮子和张安世。虽然他同金日磾偶有来往,但其对老父亲忠心耿耿。霍光看起来只忠于老父亲。不怪他和儿子的卦象都只有一线生机。
三位阿姊倘若所托非人,可能他连一线生机也没有。不,不是这样。老父亲乾纲独断,敢于大义灭亲,如果他自身失德,三位姊夫都帮他也无用。思及此,太子确定他卦象透露的生机是指他本人。
果然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太子无奈地笑笑,收起铜板。
生机在自己身上太子就不担心了。他相信自己不会犯糊涂,就算脑袋被门夹了,被驴踢了。
太子把铜板放回荷包里,沉吟片刻又倒出来,算算他要不要做什么。太子心里闪过这一想法的同时扔下铜板,卦象又令他意外,现今这样就很好。
太子哭笑不得,他不愧是太子,短短几十年有凶有吉,现今万事无忧,以后竟然险象环生。
“殿下?”
小黄门的声音传进来。太子收起铜板,系上荷包,“何事?”
“小皇孙来了。”
太子穿上鞋出去,到门口看到儿子披着斗篷飞一般跑过来。太子蹲下张开手臂:“你怎么来了?”
“写字累了,母亲叫我出来透透气啊。”史良娣确实允许出
去玩一会,但是指花园。小孩闹着要去未央宫。史良娣见离天黑还早,就令宫女宦官陪他转一圈就回来。
太子抱起他:“想父亲了?”
“父亲,你累不累啊?”
太子摇头。
小刘进假装没看见:“我猜父亲一定很累。父亲,我们去那边,那边好玩。”小手指着西边。太子想笑:“领你去一次就记住了?”
小孩权当父亲夸他。太子摇头:“他们此时都回家了。祖父的宣室殿有美食,祖母的椒房殿温暖,还有很多好玩的,你想去宣室殿还是想去椒房殿?”
小刘进虽然决定不讨厌祖父,可他仍然不喜欢祖父,“椒房殿。我想祖母。”
太子捏捏他的鼻头:“自己走?走累了父亲抱你。”
—
刘彻出来透透气,不巧看到一大一小手拉着手往椒房殿方向去。大的那个很稳重,小的那个蹦蹦跳跳,一会儿拽着大的手臂荡秋千,一会儿倒着走。刘彻拧眉:“他怎么又来了?”
黄门很是无语,“他”是皇孙,太子殿下的独子啊。不知真相的人还以为是个无关重要的乡野小民。
“小殿下年幼想父亲了吧。”
刘彻叹气:“太子也不怕惯出个膏粱子弟。”
黄门故意说:“陛下请皇后给殿下挑几个人,有了小皇孙,殿下自然顾不上大皇孙。”
刘彻回头瞪他:“谁跟你说什么了?”
确实有人托人找黄门打听过,天子是不是跟民间传言一样认为他精心养大的太子被史良娣抢走了。黄门当然不能说实话,只说太子太在意小皇孙,有时难免疏于朝政。
至于找他打听此事的人会怎么做,做什么,黄门没问,也不敢知道。天子不舍得训太子,很舍得打杀身边人。这些年若非太子从中斡旋,本分如石庆恐怕也难得善终。
“奴婢日日在陛下身边,谁有机会同奴婢说什么啊。”黄门料到天子会这样问,不慌不忙回答,“陛下时常担心太子殿下把小皇孙宠坏了,奴婢就觉着倘若陛下有几个孙儿,是不是就不用担心江山后继无人了。”
刘彻收回视线,望着越来越远的一高一矮:“你不懂。太多也不好。年龄相仿容易攀比。差十几岁,不会相互比较,可也差不多是两辈人。少年气盛自然不服长者。”顿了顿,“同母异母都一样。”
黄门明白,天子想到先帝和梁王。二人相差五六岁,不是两代人,也不是同龄人,可依然没能兄友弟恭到最后。
“其实也是小殿下年幼不能自己带人出去。”
刘彻冷笑一声:“休要为他找理由。据儿这么大的时候都敢跟人耍钱了。”
黄门索性闭嘴,陛下太难伺候了。
刘彻也没指望他回答,又盯着儿孙的背影看片刻,就叫小黄门拿大氅,他去后宫。
平阳公主和南宫公主近几年虽然不敢再为天子引荐美人,而依然有新人进宫。
刘彻身边一直有善于逢迎的奸佞小人。他们
见到太子很是恭敬,也很少干涉朝政,平日里就像俳优,哄得龙颜大悦,太子就权当他们不存在。这几年后宫美人就是他们引荐的。
起初有人想挑几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孝敬太子。刘彻时不时抱怨儿子有了孩子忘了父母。那几个小人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太子仅有一子陛下都嫌小皇孙令太子分心,太子要是有两三个孩子,陛下不舍得动太子和孙子,又不能动太子宫女眷,那他定会拿他们撒气。
俊美的宫廷乐师奏乐,我见犹怜的歌女唱着新曲,后妃伺候,吃着最新鲜的果子,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