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扬起巴掌吓唬孙儿,孩童年幼无知,不知他乃唯吾独尊的帝王,举起巴掌迎战。
太子笑着拉下儿子的小手:“祖父逗你玩呢。”
“不跟祖父玩!”
刘彻一阵窒息,听不懂人话的小崽子。
太子颔首:“不玩。进儿跟父亲玩。果树林好玩吗?”
三岁小孩顾不上坏祖父,开始显摆他摘了几个黄杏红桃,他还上树了。就在这时黄门拎着洗干净的桃杏进来。小孩小手一挥:“父亲,我摘的!”
刘彻身边的黄门又没跟过去,听闻此话,他以为太子随从抱着小孩摘的。即便如此,未满三岁小皇孙知道摘果子,在他看来也很了不得。
黄门把他好一番夸,夸大自己功劳的小孩扭头趴父亲怀里,两只小手捂住脸颊遮住羞涩的笑容,后脑勺在说,不要夸了,人家不好意思啦。
刘彻不了解他,问儿子:“怎么了?”
小孩扭过脸之际卫青看到他抿嘴笑:“害羞了?”
小刘进扭头瞪他,休要胡说!
太子捏住儿子的脸颊把他的脑袋转过来:“这是舅公,不可无礼。”
“舅公说谎!”小脸微红的小孩大声澄清。太子配合他点头,“舅公也是问,害羞了吗?你说,没有啊。这样大喊大叫有失风度啊。”
小孩心虚了,敷衍地应一声,抱住他的脖子阻止他说下去。
刘彻确定小崽子未满三岁也知道害羞:“机灵鬼。”
小孩扭头转向他。刘彻可不敢招惹不懂事的小崽子:“没说你。说你父亲。”
“不可以说父亲!”小孩像护食的小凶兽,搂着父亲瞪祖父。
刘彻气笑了:“你父亲是我儿子,我还说不得了?”
“我父亲,你不许说!”小孩一脸认真,仿佛他祖父再说一个字,他都敢上去打人。
以刘彻的脾气能忍让吗?必须不能!可孩子三岁,他也没脸同孩子吵得面红耳赤,“行行行,我不说,你父亲,只能你说。”
“我也不说!”小孩瞪他,祖父果然是坏祖父,不挤兑父亲又改冤枉他。
刘彻扬起巴掌:“真以为朕不敢打你?”
“你不敢!”小孩刚刚着急忘了,所以举手应敌,“我有父亲,有舅公。你有吗?”
刘彻呼吸一窒,张了张口,想想怎么同小崽子解释,他的父亲是他儿子,他的舅公是他的大将军。而他一时沉默被小崽子当成心虚害怕。他怕了,小崽子就不怕了,他抓一个红彤彤的桃子,“父亲,吃。”又一手抓一个杏,给舅公送去,“舅公,吃。”跑向父亲的时候不忘放狠话,“不给你吃!”
“朕稀罕——”刘彻一顿,这果子可是他令农夫匠人精心栽种的,“你摘的是我的果子!”
小孩懒得理他,扭头问父亲甜不甜。太子叫他尝尝,他就着太子的手在边上咬一口,指着最红的顶端,“父亲,这里甜,吃这里。”
刘彻转向卫青无声地问,朕被无视了?
卫青没好意思点头,扯扯嘴角无声地笑笑让他自己意会。
刘彻没好气道:“这孩子生来克朕的!”
孩子扭头,坏祖父又说谁呢。
刘彻瞪他:“说我自己也不行?”
您高兴就好!小孩扭头继续劝父亲吃红尖尖。
刘彻气结:“据儿,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小孩不知“他”是何人,但他知道“据儿”是父亲,好比他名“进”,父亲喊他“进儿”,所以,坏祖父真是父亲的父亲啊。
坏祖父可以数落父亲?好比父亲可以训他。
小孩摇头,他还小,他不要知道这些啦。
对,假装不知道就好啦。
小孩却按耐不住心中好奇,仰头看着父亲,等他回答。
“这里好玩啊。”太子摸摸儿子的小脑袋,“进儿,好玩吗?”
小孩点头,“父亲,骑马。”不要呆在这里,不然坏祖父又得数落你。
“你摘这么多果子不累啊?”
太子不说小孩不觉着累。他每日得睡两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上午一次迟到午饭前,下午一次也差不多到时间了。小孩困意上来,拉着父亲的手,叫父亲抱着他。
太子放下桃,一手给他当枕头,一手搂着他。刘彻看不下去,令宦官为他拿个桃,再找个匕首,他认真削皮,眼不见为净。
卫青见状很想笑。他担心自己笑出声,吃完一个金黄酸甜可口的杏就起身告退。
天子不言,太子不语,室内一时安静下来,无人打扰,小崽子顺顺当当进入梦乡。尚未到三伏天,未时过后室内阴凉,太子担心儿子睡着着凉,令宦官送去他院中。
孙儿一走,天子无所顾忌,提醒他不可惯娇儿。说着说着,连棍棒底下出孝子都扯出来了。
太子面上点头称“诺”,心里不以为然。前世今生两辈子没听说过哪个孝顺孩子是打出来的。老父亲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幼稚啊。不过太子倒也习惯了。
刘彻见儿子脸上没有一丝为难和勉强,他不禁跟身边人显摆,太子懂事,他教的好。
看着太子长大的那些宦官不是年迈回乡就是早已病逝。如今刘彻身边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