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宣室殿,刘彻越想越好笑,忍不住放声大笑。
霍去病到殿外吓得不敢直接进去,问侍卫:“陛下这是怎么了?”
侍卫低声解释:“太子殿下的荷包丢了。”
霍去病听糊涂了。
说话的侍卫也出去了,他从太子发现荷包丢了说起,一直说到太子把韩子仁的钱用光了还一肚子火,逮谁喷谁。
霍去病不可思议:“他经常出去也能被偷?”
“谁说不是呢。”侍卫说出来也想笑,“也是街上人太多,殿下被人碰到也没多想。”
霍去病:“我进去看看。”
刘彻听到脚步声敛起笑容,一见是霍去
病,招招手:“过来,过来,朕告诉你一件趣事。”
霍去病没说他已经知道,他还想听听太子表弟被气成什么样了。当他听到太子表弟要装石子抓贼,他不禁说:“还用装石子?”
“朕也是这么说的。他常用的荷包虽然是太子宫的几个婢女闲着无事做的,可布料丝线皆非寻常之物。只是一个空空的荷包也可卖十文钱。不敢抢只敢偷的人胆子小,他们所求也不多,够吃一顿饭就行了。”
霍去病点头:“这是据儿头一次被偷?街上人很多?”
“不然朕怎会叫你暂代卫尉之职。”刘彻示意他坐下,“不过朕也没有想到人挤人。”
盖因不止参加比试的匠人,亲自来送自荐的士子,还有嗅觉灵敏的商人。京师方圆五百里敢来京师的商人几乎都来了。
长安城以前就拥挤,寸土寸金,再来这么多人可不得人挤人。
刘彻忽然想起一件事:“春望,亲自去找东方朔,令上林苑的匠人这几日多做些胡麻油和纸。”
春望明白,只因在东市碰到一个人对太子殿下说“一句惊醒梦中人”。
霍去病也明白:“陛下,过几日就比试了,比试结束人都走了卖给谁?”
“就是快结束了才好卖。”
刘彻早已吩咐主考官,当场把考生的籍贯写下来,然后就近安置。铸钱权已被刘彻收归中央,由上林苑统一铸造。家中无牵绊之人皆入上林苑。这一点还是刘彻近日才想到的。
考生初到长安反而不敢用钱,留着钱二年后再考。比试结束第二日放榜,被录用的人由朝廷提供路费,途中还可以进驿站歇息,他们带来的钱用不着了,定会给家人买些东西。落选的人中手头宽裕的也会买些京师特产。
虽然胡麻已不是稀罕物,但胡麻油依然只有上林苑、博望苑和公孙敬声以及昭平君的奴仆会做。胡麻多了,油便宜了,能到京师的人都会带些胡麻油,可以自己用,也可以卖给当地乡绅。
霍去病不懂:“陛下,考生的午饭怕是得由朝廷提供。”
“为何?”
霍去病:“考官们说一张方几也得一日方能完工。虽然不比做方几,比榫卯这类小东西,可越小越精细的东西越慢。”
“你怎么想的?”
霍去病:“上林苑有人有粮,此事可以交给东方朔。一人两个带馅的炊饼和一碗汤。木匠、铁匠这些分开考,一日也没有多少人,考场都没坐满。”
刘彻颔首:“那上林苑忙得过来。对了,此事由曹襄负责。”
“曹——曹曹襄?”
刘彻点头:“考试结束叫他去上林苑管账。”
这事太突然了,霍去病怀疑他进来的方式不对,要不然怎么听到年近二十的平阳侯终于有了差事,“我半个时辰前还见过曹襄。”曹襄来探望霍去病,还想顺便进去看看考场。不过他还没靠近考场大门就被霍去病拽走了,“曹襄知道吗?”
刘彻:“不知道。朕刚刚才想到上林苑
事多,东方朔恐怕忙不过来。”
“臣去告诉他?”
刘彻微微摇头。霍去病退下。刘彻令小黄门去平阳侯府通知曹襄。曹襄此刻还在东市闲逛。平阳公主在家,她叫儿媳给儿子归置东西。曹襄甫一进家就被平阳公主撵出来。平阳公主还不知道考试结束曹襄可以留在上林苑。平阳公主希望儿子好好干,考试结束能被皇帝留下。
平阳公主虽然疼昭平君,但她心里有些意难平,昭平君那个德行的都能出任御史,她儿子懂事孝顺,凭什么只能在家混吃等死。
曹襄见着东方朔还是懵的。
翌日清晨起来一阵恍惚,曹襄才确定他已是上林苑一员。曹襄找霍去病拿到考试总人数就去向东方朔请教,一人两个炊饼需要多少面多少菜多少油盐。
东方朔也不清楚,令人召见上林苑的厨子。
曹襄忙着统计食材的时候,太子带两个非阉人宦官以及几个便衣侍卫出现在东市。太子令随从和侍卫散开,盯着从他身旁过的人。
太子今日戴着他很少用的金簪,身着白色金纹广袖长袍,全身上下写满“我有钱”,手里拿着一把附庸风雅的折扇,走路没个正行,怎么看都像膏粱子弟。
太子眼睛跟不够用似的,看什么都稀奇,昂着头目无下尘,纵然长相俊美也惹人烦。
没等太子走到里面他腰间的荷包就被人拽掉。
偷者走出去二步被人拦住,太子手里的折扇往巷口一指,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