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什么?”
霍去病:“有人问你你就说姓张。”
“张”有何讲究。小太子如果没有猜错,“曹”是叫人误会他是曹襄。张姓,刘据福至心灵,二姑母南宫公主的夫君姓张。
农家房舍简陋寒酸,王氏不好意思把一大一小两位金玉一般的公子迎进屋。她从屋里找出两个干净的木墩,又在木墩上铺上新织的麻布,“曹公子,小公子,请坐。”
王氏又叫儿媳女儿烧水,叫孙子下地喊里正。
霍去病一听“下地”,顺着她的话问:“我们来的时候看到地里好多人放火,烧什么?”
“烧豆叶。”王氏认为他不知道什么是豆叶,便解释去年秋黄豆成熟,豆叶落了一地,往年都是留着肥田,今年朝廷说烧的灰可以杀虫,他们见别的村都在烧,也想烧烧看。
虽然王氏
() 不敢问,但她算算那位的年龄,觉着八/九不离十。
天子近亲,一定比他们乡野小民知道的多。王氏装不知道他真实身份,好奇地问:“曹公子很像读书人,曹公子能不能跟咱们说说草木灰能不能杀虫。”
霍去病不懂农事,但他了解天子。陛下敢昭告天下,那就一定没错。
“可以。”
小太子点头:“草木灰还可以入药。城里医者都知道。”
王氏悬着的心落到实处,脸上的笑容真诚许多:“两位公子这是要去哪儿?”
霍去病半真半假地解释今年冬天冷,自打腊月没出过城,今日天气极好,出来透透气。霍去病还记得他们进村的目的,一副好奇的模样问:“说起地里的虫,日前我得到几粒珍贵的种子,想种木框里又担心不如种在地里长得好,种地里又担心刚发牙就被虫吃了。如果是您,您会怎么做?”
论种地王氏不如日日跟土地打交道的里正懂得多,就请他等等里正。
里正一看外头的马车就知道来的是贵人,可当他看清院里的人还是险些失态。里正心里怦怦直跳,难为他面色如常,拱手见礼:“两位公子,小人来迟了。”
“是我们叨扰了。”霍去病开口请他坐下说话。
里正一边坐下一边令儿媳用他的茶叶煮茶。
里正儿媳送来茶汤,小太子给韩子仁是个眼色。
韩子仁把太子的小篮子拿出来。
守着马车的禁卫问:“公子饿了?”
韩子仁微微摇头:“吃人嘴短。不怕他们不说实话。”
禁卫讶异,太子小小年纪竟然会收买人心。
不愧是陛下的儿子。
韩子仁笑笑拎着篮子进去:“公子,早饭用得早,该饿了吧。”到刘据跟前单膝跪地,王氏叫儿子搬来用饭的方几。韩子仁把点心一一摆出来,挤在院里的小孩们禁不住咽口水。
小太子挑一块,给霍去病一块,又问韩子仁吃不吃,韩子仁微微摇头,转手给里正,请他尝尝。随后韩子仁重拾刚才的话,问里正像“曹公子”说的那种情况怎么办。
乡间种粮食种菜没有那么小心。农闲的时候里正带着不用服劳役的村民去城里给贵人干活,见过一些人家先育苗,苗长大了不怕地里的虫子啃食再移到院中。
里正说完很是不解:“曹公子合该知道才是。”
“曹公子”笑道:“家里有奴仆,平日里也不需要我亲自动手,一时忘了问他们。”
“这倒也是。”里正想起什么,“倘若公子还是担心虫把根啃坏了,种的时候可以多裹一些泥。根穿过厚厚的泥层扎入土里,就算有虫子啃掉一段根,您的花一样能活。”
小太子忽然想起前世去灵植园的时候,种灵草的师弟并不是挖个坑埋点土浇点水,而是移栽。
小太子扯一下霍去病,眨了眨眼睛,我知道怎么种啦。
霍去病捏捏他的小脸,不愧是他表弟,一点即通。
“歇好了吗?歇好了就走吧。”霍去病问。
韩子仁收拾点心。
霍去病:“别收拾了。”
霍去病为人豪爽,平时领着赵破奴去东西市,他买什么总会给赵破奴买一份。战场上也会把一时用不着的匕首借给手下兵卒。找到匈奴珠宝,他挑一两样就分给底下人,哪怕他独自找到的。
霍去病冲不敢靠近的孩子们抬抬下巴:“我们还得去别处看看,拎来拎去碍事。”
其实霍去病也不想吃面食点心,他更爱肉。
小太子得了不少种子,宫里会种地的只有张顺子一人,以后难免要来麻烦乡民。韩子仁想到这点,看一下大概有多少小孩,糕点掰成两半,挨个分下去。
博望苑也有擅种田的农奴,但他们怕说错话,不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韩子仁正是清楚这一点才没有提醒小太子去博望苑。
里正看着霍去病一行远去,万分感慨:“不愧是平阳侯。”
王氏:“真是平阳侯?我一直担心又是个假的。”
里正摇头:“平阳侯曹襄脾气像其父,待人温和有礼。只是,我听说平阳侯身子骨也随了他父亲。这位是不是曹家别的什么人?”
“贵人娇贵,伤风着凉都是大病。说他体弱,兴许是跟咱们比。再说了,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