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里奶气的实话叫众臣无语又想笑。
小孩脸上只有疑惑:“韩韩,他们怎么啦?”
众人望天看地扭头聊天,就是不敢憋红脸忍笑。
韩子仁不希望小孩玩得不开心,信口胡扯:“天热难受。”
“我也热。”小太子点着小脑袋,可以理解,“韩韩,我们回吧。”
众人惊得齐刷刷转向他,要不要这么任性?
小孩有任性的权利,说回就回。
“等一下,殿下,我很快,很快就好。”真想淘物件的少府慌忙把荷包塞韩子仁手里。韩子仁看小孩,殿下说不,他立即还给少府。
小孩点头:“你挑吧。”
太子殿下远比他皇帝老子任性,有可能以后就不卖了。
有人想到这点就打算挑个外面买不到的物品送人。
然而这些东西经刘据仔细挑过,没有御用之物。不过有许多不常见、有钱也得寻几条街看运气才能找到的。但这些东西很贵,众臣没带那么多钱,不敢骗太子也不敢压价,只能遗憾地看着韩子仁抱着他离开。
众人散去,刘彻从宣室出来。
刘彻相信百官不敢哄骗他儿子,可孩子四岁,叫刘彻不管不问他可做不到。刘彻也不能过来,否则就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小孩也一定不希望他掺和。
春望顺着他的视线看着不远处的小木屋:“陛下,奴婢找韩子仁和吴琢问问,怎么才半个时辰就不卖了。”
这半个时辰包括刘据身边人从他住所往小木屋搬东西。
卖东西的时间不足一炷香。
刘彻颔首:“别叫据儿看见。”
“陛下担心殿下知道了嫌你管得多?”
刘彻微微摇头:“据儿懂事,若是知道我关心此事,他会主动告诉我。朕不希望据儿卖几个小玩意也要顾及朕的想法。”
“可惜您不许奴婢往外说,殿下又小,很难理解陛下的一番苦心。”
理解又如何,不理解又如何。理解却不孝,他仅有一子,还能换太子不成。小儿年幼无法理解,却能看出他心烦、毫不犹豫地把喜欢的玉佩让给他。
春望因家贫净身入宫,无儿无女,儿女之事说了他也难以想象。
刘彻:“去吧。”
春望不紧不慢地过去,急匆匆跑回来。
刘彻用儿子送的毛笔处理今早呈上来的奏章,见状放下笔:“哪个不长脑子的欺负据儿?”
“无人欺负殿下。”
刘彻纳闷:“那你慌慌张张做什么,匈奴打进来了?”
“陛下说笑呢。小殿下了不得,竟然知道价高者得。”
这没头没尾的话,刘彻一时没听懂:“仔细说说。”
韩子仁经历过不好的事,很清楚人言可畏。宫里人多嘴杂,韩子仁担心很多事传到宣室就变了,所以他把那近一炷香发生的事一字不漏的告诉春望。
刘彻听着听
着乐了:“你确定他们给十文钱选五文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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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无奈:“朕打个比方?”
“是这样。”
刘彻撑着额角笑出声:“没看出来,据儿有做买卖的天赋。”
“陛下,这事——传出去不好吧?”春望试探着说。
刘彻反问:“哪里不好?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顿了顿,一脸可惜,“朕以前怎么没有想过利用这种关系呢。”
“陛下想做什么?”春望官职不高,操心的事不少。他跟东方朔一个德行。东方朔是刘彻身边小小一郎官,刘彻要做些劳民伤财的事,三公九卿还没表态,他急吼吼往前冲,“陛下,不可,此乃昏君所为!”
东方朔不傻,他不知道死谏也没用吗?他知道。春望也知道,可他忍不住:“陛下,百官的俸禄要是进了国库,他们必然会从其他地方想法子。”
“朕干什么了?”刘彻好笑,“以后少跟东方朔来往。”
春望假装没听见:“陛下一向雷厉风行,您今日想想,明日就有可能吩咐下去。”
刘彻抬抬手让他闭嘴。
春望:“有一事奴婢觉着找到答案了。”
刘彻轻笑:“说!”
“殿下买的很多物件当时看着喜欢,回来就不喜欢了。这点是韩子仁说的。殿下戴的那块玉、是殿下回来后仍然喜欢、拿在手上才发现它跟其他玉不一样。毛笔和棋是殿下为陛下和皇后挑的。陛下也说殿下后来送您的围棋是韩子仁他们的主意。奴婢认为陛下的围棋和皇后的毛笔,其实就是韩子仁挑的。”
刘彻:“你是说据儿房里的那些东西他都不喜欢?”
“不全是。奴婢多嘴问樱桃,樱桃说小孩喜好多变,今日不喜欢,不等于明日不喜欢。”
刘彻朝木屋方向看去:“拿出来卖的那些呢?”
“类似的物品殿下太多了。也是那些当中最便宜的。”
刘彻乐了:“据儿挑的?”
“身边人也帮忙了。”
刘彻摇摇头:“我们就是想得多。对了,你方才提到公孙贺,他什么也没买?”
“殿下不爱卖给他。韩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