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着急,王霖将身前的汤药盛好,“快喝吧。早日好起来,那便能早些讲话。我也不用在这守着你,就可以去找线索了” 蒋汐迅速把药喝完,王霖不由得向袁伍寒投去赞许的目光,果真,这家伙想办法让蒋丫头振作,还真有效。“那行,你在这陪她,我去忙了” 袁伍寒转而提起毛笔,“以此机会识字,也是不错的选择。” 他将“叶迹名”和“韩池垣象苑”几个字落在纸上,介绍两句后,紧接着换了张全新的宣纸,迅速描出了一副简图。 “听闻,你初到皇城时便看过这分布图。以皇城为中心,北境分为阳郡、鄢省,后者与皇城相接。南偏西是申城与尘州,申城接皇城更近。洛都在东边靠南的位置,但山高地崎。武林门派大多在尘州、申城与洛都相接处。沔水派所在矢梁山正位于申城东南边境处,不少新兴小门派也在山高水远地。敛余江在尘州与申城中间平原区,你醒来后的逐寿山,也在距离这个位置不远处” 袁伍寒将门派悉数画了出来,“尘州努县,也就是贤君赌坊所在的唐庄附近有个大旸山,那里算灰色地带,是尘州境内。岩华洞地界,也正好在申城边境的灰色处。而沽名山庄在尘州境内,现已不算江湖门派,但也与世无争。” “最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是无魔山。位置我还没摸清楚,不过,应当是在北境。”袁伍寒顿下笔,“鄢省是北境唯一的天堂,阳郡山岖层峦,尘暴、积雪、沙漠轮换,人迹不多,也是所谓的‘边疆地带’。偶有外族谍士入侵,但过去南卫军是在此处扎根,现在尘州军队也有意效仿南安世子训兵之术。” 蒋汐以手指了指,袁伍寒明白她所问,以左手把住她的右手掌根,“牟宫靠近皇城,应当是南偏西的位置,都督府才在鄢省北部,燕王所处的监察台,在鄢省中心” 蒋汐点点头,袁伍寒松开手,却只见她在纸上迅速写下两个字。 “南、卫......”他对上她的眼神,“那就做个约定吧,待你身体恢复,我将所知悉数告诉你” 蒋汐顺势以毛笔指向李实留下的“信”字,再将食指置于唇前,警惕环顾四周,拿出怀中的兵符。 袁伍寒愣在原地,欲伸出手接过,蒋汐再收了回来,松开毛笔,提起左手作击掌式。 袁伍寒淡淡笑了笑,轻轻将她的手带下,随而翻阅那一沓墨纸,“他教了你很多,看样子,你学得很快” 蒋汐小碎两步到他身前,将他翻到名字那一张的手停下,袁伍寒抬头之际,她缓缓指了指眼前人,男子愣了愣,片刻后开口,“你想,写我的名字?” 女孩点点头,男子敛了敛情绪,蒋汐照着他的字,同样专心致志地一笔一笔摹下。 “皇城瑾阁那段时间,不好过吧”袁伍寒松了一口气,“听兰允讲,你每次回去都是苦丧着脸,一旦出来了,脸上才会有笑容” 蒋汐停下手中的笔。 “不愿”袁伍寒将眼神落在纸上,念出声来,“这两个字,是不愿。原由本心,才得愿。本心,是自我之心,是一切皆为自己之心。你不需要为任何人做任何事,你只需要听听你自己的心。累了便休息,疼了便哭出来,难为时求助,惧怕时告诉。” 他认真地看向蒋汐,“尽管,有这个身份,很多事情会身不由己” “写字者,写心性。你下笔遒劲,虽技法欠缺,但笔笔坚定。我想这两个字,你会写得很好看” 蒋汐垂下眸子,沉默片刻,袁伍寒亦不再多言,正当他想转身回避之时,清脆呲起的声音将他注意力的拉回。 蒋汐把着纸张两端,真切地回看他,白纸墨迹上“袁伍寒”三字与“愿”字相连。 袁伍寒攥了攥手掌。 另一张白纸被她提起,有些歪曲的五个大字明晃晃地正对他眼前。走廊内匆匆的步伐愈奏愈响,清风从窗边徐徐而来,袁伍寒纹丝不惊的面容下,圈圈涟漪褶皱了心海。 希望你也是。 “公子,余督主和燕王到了” 郝亮的呼声打破沉寂,袁伍寒顺势转身,停顿片刻,默不作声迈步出去,郝亮朝蒋汐行过礼,也跟上离开。 袁意入宫,袁茹远嫁,袁昶煜身在军营。世人都以为是他袁伍寒留在申城舒舒服服当少主,仗着袁家权势纵横江湖。可实际上,那人说是为了天下百姓,两难于忠臣法纪,实则是将这颗棋子用到极致。 她还记得晓玉楼他对袁昶煜说的那番话,她也记得极寒天牢之刑他的一声不吭。在其位,谋其职,如今竭尽忠诚却反被剥夺功名,曾经天之骄子也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人言可畏。袁伍寒是,他......也是。 她在李实身上发现的兵符,悄悄